“禀可寒,可敦与四太子外出,一直未归。”
拓跋力微闻言,如同受伤的老虎怒吼一声,狠狠地把手里的佩刀向帐壁砸去。
跟进来的黑衣执事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出去,然后这才声音低沉地对着拓跋力微说道:
“可寒,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窦氏与拓跋禄官显然是畏罪而逃了,当务之急,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没鹿回部到底来了多少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寒也应该发出可寒令,做好一切准备。”
拓跋力微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把火气压了下去,沉声道:
“执事所言甚是。来人,传我之令,把没鹿回部背叛我们,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前来偷袭的消息,告诉所有的部落大人。”
“让他们把族里的所有勇士都召集过来,”拓跋力微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我要带着勇士们去杀光他们的男人,抢夺他们的女人。”
“所有马匹牛羊,谁能抢到,就是谁的!”
才出兵南夏没多久,拓跋力微的第二个可寒令就又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所有部落。
不同于出兵南夏的早有准备,攻打没鹿回部的可寒令很突然。
但这并没有妨碍拓跋鲜卑诸部大人的响应拓跋力微的征召。
这么多年来,拓跋力微可寒已经一再证明了他就是天女之子,是草原上无人能比的雄杰。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春日即将到来的时候,几乎每个部族的食物都差不多快要吃完了,而且牛羊正是最瘦弱的时候。
如果能有机会给族里补充一些食物,那正是最好不过。
没鹿回部或许算得上是大部落,但那是对其他小部落来说的,对于他们拓跋鲜卑来说,根本不足为惧。
正当各部的大人带着人不断地聚集过来的时候,拓跋力微依旧没有死心,他让人彻底调查了窦氏和拓跋禄官的去向。
最终他得知,拓跋禄官带着窦氏及自己的妻儿亲信数十人,向着西南方逃了。
“他们一定是去投靠了没鹿回部,一定是的!”
拓跋力微恨得牙龈都快咬出血了,“待我灭了没鹿回部,我一定要亲手把这两个人剥皮!”
自从早些年与司马懿结盟,得到司马懿许以辽东之地后,拓跋鲜卑就已经放弃了北川之地,不断地向辽东方向迁徙。
这也是为了避开汉国的威胁。
西南边,正是夹于汉国与拓跋鲜卑之间的没鹿回部。
那个贱妇和逆子,往那个方向跑了,除了是去投靠窦宾,还能干什么?
虽然拓跋鲜卑诸部以最快的速度,正源源不断地前来汇集,但怒火冲天的拓跋力微已经等不及了。
他决定带着已经到来的族中勇士立刻出发。
黑衣执事见此,连忙劝阻道:
“可寒,窦宾虽谋刺可寒未成,但他逃了回去,岂会没有准备?可寒不可掉以轻心。”
“且据斥侯回报,没鹿回部大军已距这里不过三十里,半日可至,我族中勇士近半又不在,可寒更应该小心行事。”
“可寒怒而兴师,以无备击有备,此乃用兵之大忌,岂有胜算?”
“与其攻之,不如守之,快则再等两天,慢则不过三五日,诸部便可皆至,可寒何愁没鹿回部不灭?”
黑衣执事连番劝阻,这才拉住了因为妻儿背叛而差点冲昏了心思的拓跋力微。
换成他人,拓跋力微说不得就要暴跳如雷。
但黑衣执事素来料事无有不中,故而他最后只能是恨恨地说道:
“那就暂且让那窦宾多活两日。”
然后又对左右下令道:
“速去传令各部大人,两日内但有不至者,视为与没鹿回部暗通,与叛族同罪!”
拓跋力微连下可寒令,拓跋鲜卑内外诸部大人,皆是凛然。
他们不敢怠慢,无论远近,皆是连忙召集族中勇士匆匆赶来。
连连催促各部大人,拓跋力微又对着已经到来的首领说道:
“吾等虽然暂时守之,但却不能示敌以弱,且贼人已至此处不足三十里,吾需一先锋,率勇士前去试探一番,何人敢去?”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少年站了出来,大声道:
“可寒,我愿意前往!”
拓跋力微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孙子拓跋猗迤。
若是换成平时,拓跋力微看到自己的孙子如此自靠奋勇,自然是高兴。
但此时他一看到自己这个孙子,心里却是有些膈应。
原因无他,因为拓跋猗迤是拓跋沙漠汗之子。
虽然他默许二儿子拓跋悉鹿除掉大儿子拓跋沙漠汗,但在大儿子拓跋沙漠汗失踪生死不明后,他心里很快又有些后悔。
因为愧疚,所以他仍让拓跋沙漠汗之子拓跋猗迤统领其父旧部。
作为拓跋力微的大儿子,拓跋沙漠汗的旧部,自然是拓跋鲜卑核心八部之一。
拓跋力微发出可寒召集令,核心八部肯定是第一时间到达。
“吾孙颇有勇气,奈何年纪尚浅,且统领部族时日不长,经验不足,可随吾左右作战。先锋人选,最好是择一老成之人。”
拓跋力微一口回绝了拓跋猗迤的请战。
他的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