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再灌了一口水。
干粮确实不太好吃,虽然有些甜味,但又带了些许的苦味,就像是里头掺了带有苦涩味的粗糖一样。
不过泄归泥从早上醒来后就没吃一口东西,然后又是一路狂奔,早已是饥肠辘辘。
此时的他,甚至觉得这干粮比他以前吃过的烤肉还要好吃。
几个亲卫也是有样学样,迫不及待地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大口清水,然后再吃几口干粮。
不一会儿,管事带过来的吃食与清水,竟是被瓜分了个干净。
干粮很耐饱,泄归泥打了个饱嗝。
然后他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到管事的那匹马身上。
草原的汉子,做事光明磊落,想要抢马,就一定要抢马。
你就算给我吃的,等我吃饱恢复力气之后,还是一样要抢。
“这马不错。”
“泄归泥首领喜欢?”
管事闻言,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肉疼无比地说道,“若是首领喜欢,尽管拿去骑。”
泄归泥闻言,顿时就有些意外:“送我?”
“对,所谓宝马赠英雄,首领请。”
管事万分不舍地执着辔头,递到泄归泥面前。
泄归泥大喜,他本想杀了此人,再夺了这匹宝马。
没想到对方如此识趣,也罢,就暂且留他一条性命就是。
他急步上前,就欲翻身上马。
哪知也不知是不是跑了太久气血不畅,一时竟是双腿有些发软,踏了马蹬两次,这才勉强翻身上马。
刚翻坐到马背上,他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竟是坐不稳,当场就从上面摔下来。
“大人!”
亲卫大惊,正待冲上去扶起泄归泥。
谁知才跑了两步,只听得“扑通扑通”几声,个个皆是手脚俱软,倒在地上起不来。
管事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叫道:“倒也!倒也!”
泄归泥忍着眩晕,骇然大惊,叫道:
“怎么回事?”
“当然是干粮里掺了麻药。”
管事笑嘻嘻地说道。
“甚么,什么麻药?”
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啊!
“自然是凉州军中特有的麻药。”
管事以一种看乡下土鳖的目光看着泄归泥。
这个时代,因为受伤而死的将士,与阵上战亡的将士,概率基本都是五五开。
唯一例外的就是凉州军。
凉州军受伤的将士,存活率要比别人高出一大截。
这也是凉州军为什么战斗力强悍的原因之一。
比同时代的军队相比,凉州军有额外的医疗体系保护,受伤而已,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而阵上受伤却又能活下来的老卒,每一个都是军中宝贵的财富。
这一份功劳,要算在南乡医学院头上。
南乡医学院的医学生,实习的地方,囊括南中蜀中凉州。
不管是牲畜,还是劳力,乃是苍头黔首,军中受伤将士,都是他们练手的对象。
为了能在给将士治伤时尽量减轻将士的痛苦,医学院这些年想尽了各种办法。
从最初的蟾酥,到华佗的麻沸散,再到医书上的致幻药草。
甚至南中某些传说中能令人发狂的毒菇,都好奇心旺盛的医学生实习生拿来试过。
这种麻药,就是麻醉药的失败产品,或者说是半成功产品。
因为它只实现了麻醉药的一部分功效,只麻不醉。
也不是说不醉,它会让人感应迟钝,但又不会昏睡过去。
而且味道有些苦。
干粮里掺了大量的红糖,仍是没办法完全掩饰它的苦味。
不过它也有优点,那就是药力见效很快。
军中的医工给那些受伤不那么严重的将士做手术时,就常常给他们灌这种药。
这么一来,既不用浪费珍贵的麻醉药,又可以避免他们因为疼痛而下意识地剧烈挣扎,从而导致影响手术。
此时的管事挺直了腰杆,哪还有一开始的卑微模样。
“你是,你是谁?”
泄归泥有气无力地问道。
“某乃大汉街泉亭侯,领凉州刺史,兼征西将军麾下教头,韩龙是也!”
韩龙一边说着,一边从马背上解下麻绳,准备把这些家伙捆上。
看着泄归泥几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目光惊惧地看着自己,脸上尽是求饶之色,韩高手心里就是一阵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