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想通过秃发部与冯郎君的关系,欲对冯郎君不利。
虽然最后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韩仇所说的驱狼吞虎之计,让自己迟疑不前,没有及时与汉军配合。
还有族中信使被截杀,导致没能及时通知冯郎君,导致冯郎君遇险。
秃发部与冯郎君之间,终究是有了裂痕。
秃发阗立看着自家大人这个模样,安慰道,“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心,冯郎君心胸开阔,做事大气。”
“先前是我们失了约,所以他罚了我们三万头牛羊。”
“现在看我们过冬缺少粮食和衣物,又让人先赊了东西给我们,还让我们在龙夷城附近过冬。”
“若是他当真记恨我们,只怕就恨不得我们冻死在西海,不会这般大方。”
拓跋匹孤听到儿子话,心中闷气更甚。
他这么多年,领着族人四处流浪而部众不散,心中自然是有一份坚持。
至少在处事方面,要公平公正,方能让族人服气。
族里的人都知道,冯郎君对秃发部有大恩。
可是在陇西的时候,韩仇很明显就是故意在挑拨秃发部与冯郎君的关系。
偏偏他说的又有几分道理,当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想到这里,秃发匹孤额头上的皱纹不禁深深地皱起。
“大人?”
秃发阗立唤了一声。
秃发匹孤这才叹了一口气,“孤涂,你说,若是我们继续去西边寻找草场,怎么样?”
秃发阗立大吃一惊,“大人,这里不好吗?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往西走?”
秃发匹孤看了儿子一眼,神情复杂无比。
“孤涂,你要知道,我已经老了,以后我们秃发部,你就是部族大人。”
实际上,若是部族当真继续向西走,只怕自己就要像祖父那样,交出部族首领的位置,让儿子领着族人继续往前走。
说到这里,他盯着儿子,“你以后当了首领,难道愿意依附别人吗?”
秃发阗立没有立刻回答。
跳跃的火光映着他的脸庞,忽晴忽暗,就犹如他的心情。
他明白自家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初自己与大人曾设想过,在西海站稳脚跟的情况下,南下扫清陇西枹罕一带的杂胡。
然后秃发部就可以有北至西海,南至枹罕的牧场,甚至还可以让杂胡在枹罕那里给他们种粮食。
这么一来,秃发部的粮食就不会再依赖别人。
当年有一个叫宋建的人,可以在杂胡的支持下,在枹罕称王三十年,再加上魏人这些年来,对枹罕一带不闻不问。
恐怕他们连枹罕什么时候换了主人都不会关心。
所以秃发部未必不可以学一学宋建。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遇到了有意平定陇西全境的冯郎君。
想起冯郎君手下的那些恐怖的精骑,无数的射雕手,还有可以连人带马都剁成碎肉的长刀……
秃发阗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大人,你说,汉人究竟能不能战胜魏人?”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秃发匹孤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儿子,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话来。
“听说魏人很强大,他们占据全部的中原之地。那里有数不清的粮食,堆成山的武器,漫山遍野的勇士。”
“汉人对我们来说虽然也很厉害,但对魏人来说只怕没什么优势。”
带着族人流浪的这些年,秃发匹孤可谓是见多识广。
秃发阗立却是不赞同秃发匹孤的话:“大人,若是魏人当真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他们丢了陇右?”
“甚至到现在都没能派兵拿回来,甚至汉人还过了河,占了魏人的地方?”
秃发匹孤一怔,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大人,魏人很厉害,但汉人也很厉害。魏人对我们不好,但冯郎君对我们不算差吧?”
秃发阗立继续压低了声音,“若是凉州一直是魏人的地方,那我们继续向西,也没什么。”
“但如果成了汉人的地方,我们又与冯郎君有交情,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长住下去?”
秃发匹孤悚然一惊:“那韩仇……”
“大人,我去了几次陇右,见过不少的事情。陇右的杂胡,去年帮汉人打魏人,听说就是因为冯郎君。”
“现在那些杂胡,活得比以前好多了。他们都说冯郎君是山神的传人,专门出来帮他们的……”
秃发阗立的话还没说完,秃发匹孤就猛然站起来:“族里的人,有多少人是你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