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后这些成堆的檑木,却成了焚烧关城的最大帮凶,让城内的守兵连找一处避火的地方都没有,只得冲出城外以求活命。
否则按冯永的计划,烧城一日,让守军损失一部分人手,同时把他们烤到脱水,又让人阻挠他们取水。
这么折腾下来,城里的人经过一天一夜的又饿又累又渴,到了第二天自己再攻城,应该可以轻松攻下来。
哪知这一通火放下来,满城的木头被点燃后,这湿的干的,又是烟又是火,直接就把他们薰崩了。
没意思,对手太弱鸡!
冯永咂咂嘴,“让辅兵把这里收拾一下。走,我们去瓮城看看。”
瓮城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城门,在城门外头再立起来的一个小城。当然,少部分城池也会在城门之后再立瓮城。
从陇关的内城城墙上可以直接通往瓮城的城墙。
所以内城一失,守瓮城根本毫无意义。
冯永带着人穿过内城,来到东城门前,城门上头的曹兵根本就是寥寥无几。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离自己身后好几步远的张嶷几人。
赵广咳了一声,迈步上来,低声道,“这陇关是兄长带人攻下来的,反正昨天夜里,这曹贼也逃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最后一步,自然是由兄长你来下令最合适。”
“不用搞这些形式主义。”
冯土鳖心里一阵舒坦,脸上明明是堆起了笑容,嘴里却虚伪地说道,“攻下关口,是大伙的功劳……”
就在这时,只见东城的城门突然大开,一个骑着马的曹将带着数名亲兵拦在城门口,大声喝道,“吾乃南安庞会是也,谁是冯匹夫,可敢与我一战?”
这曹将脸上全是污迹,让人看不清长什么模样,身上的衣服有被火燎烧过的迹象,唯一可以看清的,就是他那通红的两眼,死死地盯着冯永这边,犹如择人而噬的野兽。
“咳,咳,”冯土鳖咳了两声,没有回应那庞会的话,又问了一句,“瓮城还有多少曹贼?”
“大多都已逃散,唯有这守将领着部曲亲兵守在这里。”
冯永点点头,“那就好,攻城吧。”
“攻城?”
赵广有些蒙。
“对啊,攻城。”冯永指了指前方,“那不是还有曹贼在守城吧?不攻城还等什么?”
“兄长,不劝降么?”
赵广有些迟疑地问道。
对于这种兵败不逃,孤身守城的将军,无论是谁,都是值得让人尊敬的。
没想到兄长看起来竟是一句话也不想跟对方说,直接就要置对方于死地。
“劝什么降?”冯永冷笑一声,“能劝降的,都已经跑了。剩下不跑的,皆是欲死战到底的。他们想死,难道我还能拦着?来人,准备攻城!”
不弄死他,难道等着他找我家细君和舅子哥家的麻烦么?
在冯永看来,对这种一根筋到底,又死记仇的人,弄死了就是最好的选择。
“无耻小人!”
庞会看到汉军将领根本无人出来与他对话,竟是直接就安排了弓弩手对准了城门,当下须发怒张,一磕马肚,就欲冲过来。
“放!”
“嘣嘣嘣……”
箭如雨下,一人一马刚冲出城门,身上就插满了箭。
战马惨嘶一声,倒在地上,庞会身上的铠甲帮他挡住了箭羽的大部分伤害。
只见他一个踉跄,又站稳了身子,提着刀继续冲过来,大声疾呼,“蜀虏!汝等小丑不过是趁大魏不防,一时偷袭得手,莫要得意!中原百万大军,不日将至,介时看汝等如何覆没!”
“将军!且等等某!”
庞会身后的部曲跟着呼喊,齐齐跟着冲了出来。
“嗖嗖嗖……”
第二轮箭雨过后,唯有庞会站立在那里,死死地瞪着前方,死不瞑目。
“过去看看。”
冯永下令道。
一个小校冲了出去,举刀砍下庞会的人头,提在手中,大笑一声,“曹贼,前日割汝翁之耳时,可曾想过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