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那光，他看见了一张艳丽的脸。

尽管在跳动的烛火照应下，那张脸显得诡谲又森凉，像是某种凭依而生的鬼怪，但是王剩还是费力地爬了过去，努力仰头看她。

“你……你是谁？”

腓特烈大帝漠然地看着在地上狼狈爬行的男人，思绪慢慢飘到了来这里之前，她和英王乔治五世的对话上。

英王乔治五世早在十几年前就出京都，去了乐正。

而腓特烈大帝……其实她自研究室里诞生到如今也不过四五年的时间，两人之间压根不会有什么交集。

如果这档子事，韶明没有插一脚的话。

基于有韶明这个媒介，她们两个的沟通还算顺利，但是随后腓特烈大帝就从英王乔治五世的口中听到了一件叫人……不，叫舰娘忍不住心生杀意的事。

一个人生的失败者，也敢嘲笑她的孩子是个废物！？

腓特烈大帝暗金色的竖瞳中，第一次迸裂出了与它相配的森冷寒芒，像是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的猎食者，无情地注视着眼前的将死之人。

但是很快，她又闭了闭眼睛，把那些锐利的锋芒都收了回去。

她的孩子说的没错。

让他这样简单地去死，太便宜他了！

“你应当感谢我孩子的仁慈。”

“虽然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多余的仁慈只会徒增自己的弱点，但是没有关系……我会为我的孩子扫清一切阻碍。”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在说什么！？

王剩匍匐在地上仰头看她。

腓特烈大帝并不打算为他多作解释，那实在是一件徒费口舌的事情。

再说她这话本来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在真正的审判到来之前，就让我先暂时从你身上收取一些利息吧。”

“什么？”

在烛火未曾照亮的地方，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开始响起，王剩蓦地打了一个寒颤，手臂上浮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但是他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