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她刚开了个口,湘君忽然惊叫起来,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官爷你身上……”
姜寒星一低头,才发现她是在惊叫自己身上的伤痕。其实也并不是很多,她一向很留意的,毕竟不好看,可她是容易留疤的体质,又白,虽少也难免看起来吓人。
“做我们这一行的,死人都是经常事,何况留疤呢。”
湘君是着实被吓住了,手哆嗦着,半晌都没拿起于夫人的衣衫来,姜寒星便接了过来,一边自己套着,一边顺着她的问了下去。
“所以你们老爷夫人怎么会愿意把你们小姐嫁给于峰呢,人品不怎么样,也没什么前途,还随时可能会让你们小姐守寡。”
“怎么会愿意呢?成天的劝,可我们小姐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怎么劝都不听。”湘君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她本来就是个能说的,又为了掩饰方才的失态,一时间话匣子也打开了来。
“怎么就如此倾心呢,我看夫人也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我们小姐去城郊观音庙拜佛,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匪徒,刚好他从那儿路过,救了我家小姐,”湘君很不服的样子,“不就是从匪徒手中救了人吗,他一个当官的,那不是他份内事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结果他还真以此没皮没脸的受起我们小姐的好意来了……”
原来是于夫人执意。姜寒星不免有些担忧起来:“这么说来,你们家小姐同你们家老爷夫人关系并不好吧。”
“哪儿会!我们家老爷夫人就小姐这么一个姑娘,从小心肝宝贝一样,纵然她不肯听劝,哪儿能因此便同她断了父母子女的情分,只能盼着这姑爷能看在丰厚嫁妆和岳丈身份的份上对我们家小姐好一些,可谁知还是……”
那就好。但是还有一点不放心的。姜寒星打断了她申讨于峰的长篇大论:“听你口音是,湖广人士?”
“奴婢是,但我们老爷不是,我们家老爷籍贯苏州,在岳州府任职时买的奴婢,不过我们家老爷如今也并不在岳州了,是在南昌府做通判。”
姜寒星彻底放下心来,开始威胁恐吓:“知道你们家姑爷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吗?”
湘君摇了摇头:“不知。”
“不知最好,总归是得罪了他万万不该得罪的人,”姜寒星一边系腰带一边恐吓着她,“你们再在这儿住下去,少不得天天有人同今天这般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