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郎本来在睡觉,听到王五郎一堆交代遗言似的话,微微一笑:“秦怀,你别听他胡扯。阿奶给我们所有人定了规矩,要是及冠之前考不上举人,就不必再考了。至于已经考上举人的,可以适当放宽,三十之前考不上进士,就安安心心去选官,或是自谋生计。”
说着,王四郎看了拼命使眼色的王五郎一眼:“他连举人都没考上,在外面熬不了几年就得回来。更何况,逍遥王都答应阿奶了,一定让五弟全须全尾回来。”
“四哥,我允许你到我马车上来睡觉,可不是让你来拆我台的。”王五郎郁闷了,“那可是江塞,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一丁点儿都不知道担心担心我,还一个劲儿说我的不是。”
“哎,秦怀可在这儿坐着,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哪句话是说你的不是了?你啊,就是想太多。”四郎成了亲,说话也更为沉稳,“五郎,你或许可以再考虑考虑,不必那么急着去江塞。”
“赤先生说我的武学天赋不错,正好机会难得,错过可不止下次是如何了。”
“但也不必急在这一时,我们回了万宁城,再提升两年,那时你去,家里人也放心些。”
“哎呀,四哥你就是太求稳了,可若是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再出发,那就永远不会有启程之日,这世上就没有万事妥当的说法。”
秦怀忽而道:“五哥说得有理。”
四郎无奈:“你怎么也跟着他闹,江塞可真不是一个好去的地方,虽然阿奶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知道若是可以,必然是不会同意五弟去的。”
王五郎可没敢直接当面和王老太太说这番话,他只是留下了一封信,等到王老太太看见时,他已然到了去江塞的路上。
按照王老太太的性格,自家子孙若是做出了这番决定,又已经在路上了,必然是不会阻拦了,她秉承“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原则,通常不会强制大家做什么。
可要是没去之前,那可说不定。
“我会派人跟着五哥,不说是避免五哥受伤,至少能保住五哥的性命。”
只要下达不惜任何代价保全王五郎性命的命令,那么他派出去的人就算是自己挫骨扬灰,也一定会完成任务。
王五郎搓了搓胳膊:“别了吧,我们从小到大依仗你不少,此番是我自己的决定,而且我和逍遥王已经约定好了,他说好会护我周全的,堂堂一个王爷,不可能说话不算话吧?”
这是王五郎自己的打算,虽然之前是一时冲动,但从决定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的时间,他早准备好了。
之前他们在帮着阿玉做书院的时候,逍遥王就时不时去看一看,那时王五郎和逍遥王搭上了话。
也就是那时候,王五郎得知江在那边匪徒猖獗,百姓苦不堪言。也是一个最好练习武艺的地方,平时和自己练习的那些人,他感觉下手时从来没有见收敛的,常把他打得浑身酸痛,可反观他自己,心里总归是有些顾及的,生怕伤害到了教自己的师傅们。
要是能够去江塞,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
那里的人大多都是亡命徒,还有一些游兵散勇,以及各个国家的细作,和他们打架,当然不必手下留情了。
他们对付自己肯定也会下死手,那就是双方全力输出,不就是最好锻炼的方式么?
所以,当王五郎听说逍遥王要去江塞那边看看,就主动请缨要和逍遥王一道,这是他们两个人私底下的约定。
后来又被几个兄弟知道,大家在他拜托下,也合伙瞒着家里其他人,直到现在王五郎才和盘托出。
“我只是想凭自己的力量,看看我能走多远。”王五郎咧嘴一笑,“其他你们就放心吧,我王五郎是谁?我可是一个连阿奶揍我们,都会故意挑最不疼的地方,怕疼怕揍更怕死的,我一定会想方设法保全自己,就算逍遥王靠不住,你们还认为王五郎靠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