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不要怕，阿娘在这，阿娘在这呢！”

是刘氏颤抖的声音。

小阿玉的脚步一下子停住。

眼里出现了茫然。

另一个阿娘。

前面的妇人微笑的脸变得悲伤：“阿玉，我才是你的阿娘，你忘了吗？我们在一起很久很久，阿娘一直照顾你……”

小阿玉从前忘了，但现在她记得了。

也记得——

“阿娘，你的病好了吗？”记忆中的阿娘总是病恹恹的，那时候小阿玉不懂，但现在回忆起来才知道，阿娘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有时候会吐血，有时候躺在床上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小阿玉不得不去找吃的，学着种菜，学着做菜汤。

只是她人实在太小，做出来的汤，有时是生的，有时是糊的。

饭是煮不了的。

她最喜欢馒头，运气好的时候，她能得到一块馒头。

和阿娘分着吃，能吃一天。

后来，后来怎么了呢？

“阿玉！你快醒醒，你别吓阿娘！！”刘氏的心都慌了，她在那里互换守护神，也在拼命喊着阿玉的名字。

被请来的神婆已经在院子里摆了香案，围着香案跳大神。

嘴里神神叨叨，手上拿着纸钱，整个人抖来抖去的。

王家人都紧张地看着。

神婆严肃地说：“别停，你们都要去喊她的名字，她是被恶鬼留住了魂，不喊她就迷失了！”

王家其他人也赶紧喊着阿玉。

“阿玉，回来吧！”

“阿玉，不要迷路了。”

“阿玉妹妹，阿玉妹妹！”

“阿玉……”

一道又一道声音，或是急切，或是短促，或是焦躁，或是忧虑。

出自不同的口。

小阿玉眼前的妇人，面目渐渐模糊，好似有人正在拉扯。

她刚准备说话，耳边就传来了王家人的呼喊，小阿玉猛地扭头。

大声应道：“哎，我在这呢！”

“噗！”

东邻县谢府，黑衣女子又吐出一口黑血。

她捂着胸口，好半天没喘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