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散落着些许松针,枝头两只松鼠飞快蹿过,惊掉一片积雪。
却夏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深深吸了口饱含大自然气息的空气,因早起而产生的倦怠瞬间一扫而空。
老胡陪着却夏在海林外围闲逛,他比却夏高出一个头,走在她旁边为她撑伞。
俩人走到愈园外,却夏抬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愈园二楼阳台,公冶纵躺在躺椅里,身上盖着黑色大衣,他的面色苍白,左手连接着输液管,冰凉的液体通过输液管流进他的身体里面。
李管家站在一旁,见到却夏诧异了一瞬,接着对她轻轻摇头。
却夏站在雪地里,抬头向上看去,她维持着这个动作久久没有动弹。
细想之下一切都有迹可循。
不分场合戴着的白手套、过分苍白的脸颊和莫名其妙的情绪。
却夏确定公冶先生生病了。
她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疾病能让拥有如此财富的公冶纵受到这种折磨,心脏传来钝痛,像有把生锈了的刀子慢悠悠地捅进来、抽出去。
…
公冶纵疲惫地睁开双眼,输液瓶内的液体快要见底,他静静注视着茂菲氏滴管里滴落的液体,让李管家叫护士来拔针。
李管家犹豫了一会说:“老爷,还没有输完呢。”
公冶纵抬起左手,手背上布满针眼和大片淤青,他淡淡道:“拔了。”
李管家只能叫人过来拔针。针头抽出皮肤带出点点猩红,他按了一会,扔掉棉片,重新戴上手套。
他起身将大衣穿好,从二楼向下看去,道路那头延伸过来两串脚印,逐渐被落雪抚平,他问:“夫人起床了?”
李管家说:“刚刚夫人从下面经过时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