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有爱,才能自在,心所死了,何来自由?你曾说过我是你的,我这颗心也是你的,无论生的死的都只属于你一个人,已经说好的,不许出尔反尔”
容北书的嗓音轻缓温和,可言语间展露着一股动人心魄的执着。
墨玖安意识到方才自己的那一番话确实吓到他了,她的心也跟着阵阵刺痛。
墨玖安面上挤出和煦的微笑,温声安慰他:“那些都是假设,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假设也不行!”
“好,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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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玖安说着,抱住了他,手轻轻拍抚他的背,“都不是真的,没事了”
容北书紧绷的弦这才慢慢松下来。
他闭上眼深深舒了口气,下颌抵在她肩膀,以她为支撑,身上的力道也松松垮垮地压了下来。
在她一遍遍的安抚声里,容北书埋头于她颈窝,手臂也一再收紧,像是生怕她像雾气般散开。
“我对自己起过誓,此生唯公主一人,至死不渝”
容北书低哑的声音分外撩人,温热的鼻息在她脖颈流转,引起一片酥酥麻麻。
不知是不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的缘故,墨玖安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柔软,不断刺激着她内心深处的情愫,也不断蛊惑着她给予回应。
只有彻底交换心意,才能安抚快要溢满的心脏,才能缓和心口令人难耐的痒意。
墨玖安禁不住蹙眉,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没能说出那句“我也是”。
每到这种时候,墨玖安就会对自己生出愤懑。
她真的无法做到像容北书那般直接表露爱意,直言道出心声,用一副诚恳的语气说出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想当初,发觉自己动心后,墨玖安的第一个反应是压制自己的心。
她不擅长处理这种感情,因为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她遭受的却是无尽的折磨与摧残,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活下去。
回宫之后,她本以为终于有了家,终于不用再战战兢兢,可没想皇宫却比幽戮还危险几分。
幽戮里她面对的是真刀真枪,看得见的毒虫猛兽。
入了宫后她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心叵测,暗箭难防。
所以这么多年来,墨玖安不曾真的放松过。
当突然出现一个人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甚至莫名感到心安时,她会猛地惊醒,然后逼着自己远离。
墨玖安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全新的情感,若用情窦初开这个词描述的话,虽然恰当,可又有点难以启齿。
毕竟在大鄿,姑娘家情窦初开一般指的是悦焉这么大的年纪。
墨玖安早就过了。
在悦焉那么大的年纪,墨玖安在想着怎么当皇帝呢。
墨玖安擅长下棋,研究军事沙盘,擅长用各种手段拉拢人心,唯独不太擅长告白。
所以她总是用最初对待容北书的那种方式,把自己的心意藏在狡黠的笑容里,撩人的声音里,还有看似捉弄人的行径里,不露痕迹地表达出来。
墨玖安无法向他说出那一句,可她也不想打破这甜蜜的氛围。
她只能通过抱紧他,轻柔又眷恋地抚摸他的头回应他,然后闭上眼享受这片刻的温馨,任由自己身心为之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墨玖安缓缓睁开眼,微微动了动身子。
容北书会意,依依不舍地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
墨玖安望见他眉眼间的失落,莞尔一笑,一只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哄他:“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我分头行动,我会尽快渗透进军中,这样才能保护阿渊不被那群老狐狸欺负”
容北书瞳孔骤缩,朦胧的视线也顿时清晰了过来。
他怔怔抬眸,“公主叫我什么?”
墨玖安笑容僵住,也愣了一瞬。
糟糕,她竟然把自己偷偷在心里叫过的称呼脱口说出来了…
墨玖安睫毛扇了扇,有些刻意地回避视线,向后退了一步。
“既然我们都说清楚了,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墨玖安的语速都加快了些,一心想着赶紧溜。
这个称呼太过亲密,多少有点尴尬。
话一落,墨玖安转身就走,不料刚走出两步又被容北书一把拉了过来。
容北书揽住她的腰,低头凝住她。
他眸里的怔懵早已消散,此刻那双漆黑的眼睛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脸上也是掩不住的怡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