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似乎连微风都害怕打扰到容北书这份平静中散发出来的狂野力量。
魏怀谨微微一怔。
周遭安静的异常,不只是陆鼎岩为首的一众谢氏党羽,甚至袁钰面上都浮上了几分讶色。
袁钰从未见过容北书如此模样。
以往,容北书接二连三地拉下几位重臣,可每一次在朝堂之上对峙指认时,容北书都表现出一副从容收敛,毕恭毕敬的姿态。
对袁钰而言,此刻的容北书无疑是陌生的,也是危险的。
在众人怔愣之际,容北书清冽的声音缓缓道:“容某诚心劝诫各位,最好相信容某所说的”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转动着陶瓷酒杯,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带有一股不易察觉的威胁意味,让人不敢轻易触碰他的底线。
容北书面上依旧悠然自在,十分平和,却不知为何,落在众人眼里平白多出了一丝让人心悸的诡异感。
在容北书眼底的深处,似有一团狂暴的火焰在燃烧,但又被他镇定的表情所遮掩,这种矛盾不禁会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容北书骨子里就带一种平静的疯感,这一点,谢衍深有体会。
谢衍尝试过派自己的死士除掉容北书,到头来却反被容北书利用,导致谢衍养了多年的死士最终只剩不到三成。
对谢衍而言容北书和墨玖安一样,唯有剥皮抽筋才能让谢衍解恨。
盛元帝这是第一次察觉到容北书不一样的一面。
容北书的这一段话本意是为墨玖安出头,盛元帝自然不会指责他在御前狂语。
只是经此一事,盛元帝意识到,这个被自己宝贝女儿看上的容氏庶子也许藏的很深。
三省六部文武百官,乃至后宫妃嫔太监宫女,只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谋生活,他们又怎会以真面目示人?
盛元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自登基以来,在朝堂之上和群臣斗智斗勇,盛元帝即便知道他们面具之下真实的嘴脸,非必要时也绝不会贸然捅破那层窗户纸。
做皇帝,首先要学会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盛元帝自以为看得清一切,没想到偏偏漏了容北书。
回想这半年,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六品寺正突然被爆出与玖安公主有染,紧接着,朝堂之上谢氏党羽一个接着一个倒台。
盛元帝很乐意看到谢氏势力减弱,但是作为帝王,他不允许朝堂之上出现任何脱离他掌控之事。
盛元帝浓眉微皱,探究的眸光从容北书缓缓移向远处的墨玖安身上。
他的宝贝女儿想要的,就只是向谢氏复仇这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