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书喜欢墨玖安这般鲜活的模样,他很珍惜。
因为这意味着墨玖安在他面前并不拘束,她在他面前可以放松下来展露平日里从不展现的轻快姿态。
这意味着,她信任他。
容北书颇感欣慰,笑意粲然。
他作揖告别之后走出寝殿,迎面遇到了殿外等候的沐辞和悦焉。
容北书的视线简单扫过,并没有过多停留,径直掠过二人默默离去。
沐辞却停住脚步,眉心一皱,转身看向渐行渐远的容北书。
“他刚才是瞪了我一眼吗?”沐辞疑惑开口。
悦焉眨巴眨巴双眼,先看了看容北书颀长的背影,再看了看满脸不解的沐辞,随即狠狠点头。
得到悦焉的确认,沐辞面露不悦,白了容北书一眼。
“莫名其妙”
沐辞嘀咕着,迈腿走进了寝殿。
直到见到双颊绯红,眸光微闪的墨玖安,沐辞方才的困惑顿时得解。
看来,是她来的不是时候。
下次,她会注意的。
......
黑夜的帷幕低垂下来,暗夜无声,大地静谧。
今夜的风格外刺骨,天空乌云密布,瞧不见一颗星星。
昏暗却宽敞的密室之内,明黄烛火摇曳不定,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屋内四面八方悬挂的许多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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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图画看似杂乱,却隐藏着一种深奥的章程,似乎是按照女子美貌高低划分坐落的位置,又像是以其情绪为递进的顺序,总之一眼望去使人感到不解而又为之惊叹。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屋内弥漫着一种神秘而迷乱的氛围。
每一幅美人图似乎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凝视着来访者的眼睛,仿佛要将其牵引进一个无法逃离的梦境之中。
墙上的画像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勾勒出美人们婀娜多姿的身姿,使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一袭紫衣悄然入内,慢步穿梭其中,最终停在正北高位悬挂的一幅美人图面前。
她那被红绸环绕的身影显得矜贵冷艳,仿佛是寒冬里肆意绽放的梅花。
她容貌绝美,如出水芙蓉,眼波流转间透露出一股神秘和傲然之气,长发如瀑布般飘洒下来,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如同玉雕成的仙子一般。
这一幅画得栩栩如生,似乎她真的屹立在画中,与观者对视,仿佛真的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存在和气息。
即便是外行都能看得出画师定是花费了许多精力,将其挂在正北高位,说明此画在画师心里有着至高的地位。
寂静的密室内,忽而响起骨关节“咯吱咯吱”的声响,紫衣男人站在美人图前,眉眼间散着瘆人的戾气,双手因极力克制愤怒而缓缓攥紧拳头。
醉酒的燕云归丝毫没发现这一不速之客,从一个个悬挂的画作背后穿梭出来,双颊通红,身上只着轻薄白衣,衣领敞开,披头散发。
燕云归脚步虚浮,一手握着酒坛仰头畅饮,另一只握着画笔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燕云归想看正北高位的那一幅美人图,不料映入眼帘的是一抹修长笔直的背影,一身绸缎紫衣,头戴金冠,单看背影就能感觉得出此人身份十分尊贵。
燕云归当然知道此人是谁。
燕云归咧嘴一笑,踉跄着上前,刚想开口督促他让开,倏尔“铿锵”一声,一缕寒光闪过,顷刻间刀抵燕云归喉咙。
长刀动作之快,刀锋甚至掀起了一丝寒风,吹拂起燕云归披散的头发。
燕云归醉意消散,缓缓跪了下去,可他面上不露慌张,反而微仰着头直视紫衣男。
“若我死了,明日便会有人给公主送消息”
说罢,燕云归咯咯失笑,眉眼间皆是猖狂。
伴随着一股摄人的气场,刀尖更近了一寸。
“你翅膀硬了”
墨翊眼神如炬,喉咙深处的声音霸道而透着与生俱来的冷傲。
燕云归却丝毫不惧,“与虎谋皮,要为自己考虑好退路才行,燕某无缚鸡之力,主子若想杀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既然知道,那你还敢肖想本王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