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书放在案上的手指微缩,气息乱了须臾。
“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
墨玖安的脚步明显虚浮,飘飘悠悠地,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力跌倒一般。
“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
她的目光不知落于何处,好似在看久远的历史,时而讥笑,时而苦笑,唯有那月貌花容依旧精绝,随着她醉意加深,反而更加动人心魄,撩人心弦。
墨玖安摇摇转身,看向那抹笔直的身影,一侧唇角微挑。
“行违神只,天则罚之”,她说着一步步走向容北书,“礼义有愆,夫则薄之”
墨玖安视线模糊,甩了甩头试图散开挡在他们之间的朦雾,不知不觉中手也失了力,青玉瓶从那纤纤玉指滑落,闷声掉在了白毛地毯上。
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仿佛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他面前,只管在他对面坐下,双肘撑着桌案,将身体完全向前倾去,几乎是趴在案上与他对视。
可因酒意攀升,双眸始终浮着一层朦胧薄纱,怎么也看不清那副好看的脸庞。
她又向前探了探,小声地问:“你说这是为什么呀?大哥哥”
大哥哥?
这一温声的呼唤,打破了容北书周围包裹着的这一层梦幻,还了他些许清醒。
容北书剑眉顿凝,眼底闪过一缕黯色。
她在叫谁?
墨玖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不含往日的冷傲,也不见迷雾晦暗,只是一双干净又明亮的双眸,只剩下不解,无奈,还有一丝委屈。
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带着醉人的酒香。
容北书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眸,心口多了几分酸胀感,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又痒又胀,让他双手不禁抓紧衣袖,眸光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