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竹打了个马虎眼，隐去了实情。刺杀行动是由她来负责，而叶朔熏则会处理后续的情况，虽然在灵予闭关的时候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他似乎还有些收尾工作没做完。

灵予看了眼银竹，她读过全部计划，是知道叶朔熏的工作的，却有些意外他竟然现在还没有处理干净，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那个叫明光的孩子，银竹并没有下杀手，只是让灵予洗去了记忆，丢到了别处，让在含光宗的内应将他接走了。但练气期的决赛他却缺席了，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或许是心中有所愧疚，灵予不禁在意起了明光的现状，虽然有些抗拒，但她还是调动灵龙之眼，想要看看他到底怎样了。直接结果，却让灵予紧紧地抓住了银竹的手。

明光已经死了。

灵龙之眼在原则上对死人是无法生效的，但现在却不一样。他的尸体十分完整，甚至保留着如生前般的活性，但他的神魂却被捣碎，仅剩肉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翠绿的藤蔓缠绕在他幼小的身体上，有一根尖细的，刺穿了他的鼓膜，寄生在头颅之中，像是提线木偶般支配着他空壳般的身体。

他浑身赤裸，惨白的皮肤却开满了艳丽的花，扎根在皮肉之中，汲取着骨髓。那花吐出露水，润湿了他惨白失了血色的唇。

透过那已经失去了神采的双眼，灵予看见了一个男人笑着走来，指挥着藤蔓，让明光的尸身投入他的怀中，然后像是对待爱侣一般，抚摸亲吻着沉默的少年。

灵予看不下去了，却将男人的脸记得清清楚楚，那如初次相见时温和的浅笑，便是她的师兄叶朔熏。他陶醉在自我的情爱中，却绝对无法想到，一双早已死去的眼眸，居然能够记录下他的罪行。

“怎么了，灵予？”

银竹关切地低头看向灵予，她的手被紧紧攥住，清晰地感受到从灵予手中传来的颤抖。

“没什么。”

灵予摇摇头，关闭了灵龙之眼，她现在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银竹，至少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只是那场面太过邪异，一直在灵予的识海中挥之不去，倘若她还会做梦的话，那么这一定会是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