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可是李破山。”徐牧叹道。
未再犹豫,徐牧抬了手,颇懂察言观色的黄道春,急忙扯起嗓子大喊。
“主公启程——”
入河州,又出河州,徐牧心事重重,直奔望州故地而去。在他的前方,常四郎的兵马或已经快到草原,会将剩余的狄戎势力清剿干净。
……
“我当年拿着一个碗,跟着牧哥儿从街头跑到结尾,才讨了半碗糊糊,还全让牧哥儿抢着喝了。”
司虎正煞有其事地说着往事,“那年牧哥儿十八岁去清馆打霸王桩”,“牧哥儿带我翻墙去找寡居妇”之类的事情,都一字不落地吐了出来。
怕惹了军心,后边的一个校尉急忙捂着司虎的嘴,连拖带劝地拉走。
“蜀王,便是此处了。来往的百姓,还有许多的行伍将士,都在此祭拜。”黄道春抹了抹额头的虚汗。
徐牧下马抬头,看着面前的一座小祠庙,庙前有碑文,是关于三千筒字营死守望州的故事。
庙前的小香炉里,尚有余香萦绕。在碑文的旁边,还立着一个老人的塑像。老人拿着一柄刀,抬起的脸庞间,正穷极目光望着远方。
在当初,大纪病弱不堪,被北狄咄咄相逼。而三千筒字营的赴死,应当是最悲壮的一场殉国了。
“狄戎人过了河州后,将许多筒字营的祠庙都打烂了。你瞧着这一座,还是后来新修的。河州里有娃娃,我便在城门的老树下,与他们讲筒字营的故事。讲到后来,筒字营都战死望州城了,娃娃们哭了,我这老脸儿也跟着哭了。”
“寻常时间,过路的皮贩子,送公文的邮人,查探的斥候,行军的小队哨伍,经过了这里,都会想着上柱香,拜祭一番。我原先听着这些情报,还是不懂的,后来渐渐懂了,我中原大族,不管任何的时代乱世,终归会有许多的英雄先站出来,以先人之态,替我们披荆斩棘,替我们做了表率。”
徐牧听得动容,转过头看向黄道春。
“蜀王勿怪,我现在……太想进步了。”
徐牧露出笑容,点了点头。不多久,他缓了缓思绪,才轻步走上前,捧起三束燃香,三拜后,又行了跪礼,才认真插到了香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