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刀割脸骨,但不伤及五官。待伤势稍后,便像换了一张脸。一般来说,这般的割骨法,维持的时间不长,一般只有二三月,随着脸骨的复生,终归慢慢恢复原状。当初北狄叩关,那位常九郎便是这种法子,不同的是,他是个疯人,完全不在乎五官轮廓的留疤和伤口,一日割两张脸骨。”
说罢,东方敬抬起头,与徐牧四目相对。二人的眼睛里,都分明藏着一份担忧之色。
如果黄道春所言非虚,那么沙戎王郝连战,敢割骨易容,说不得真是要亲入中原。
“黄道春,郝连战是个怎样的人?”
“确是一代雄主。”黄道春目光迷离,“蜀王当知,郝连战十二岁那年,便敢一人一刀,独战群狼。老沙戎王死后,又以五百马奴起家,在王庭外,杀得另一个王子的三千精锐,丢盔弃甲。在得到越来越多的支持后,以极短的时间,便重新稳住了沙戎部落,几乎没有喘气,只隔了年,便带着五万的沙戎人,大破北狄二十余万的部落军。”
“且性子沉稳,赏罚分明,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极受沙戎人的爱戴。到了如今,连着北狄的不少部落,也将他奉为了‘大可汗’。”
徐牧听得不是滋味。若是西蜀逐鹿成功,他定然要循着小侯爷的遗志,攻破塞北草原,复中原之威。
但偏偏,便像扎了堆一样,沙戎人里又出了一个人物。单单这一份,敢割骨易容,亲身入中原的勇气,便可见一斑了。
“在草原外,还来了不少的使臣,拜郝连战为共主。”
“可知是何人?”
黄道春想了想,摇着头,“并不清楚。”
瞧着黄道春的语气,并不像说谎。徐牧的心头里,一时更加烦躁。
“蜀王,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黄大师说的很好。”徐牧点头,“不如这样,先关在……先留在城关里,过个几日,再委以重任吧。”
委以重任……无非是做个开荒的苦力。当然,北边的许多事情,徐牧还需斟酌,还没到流放黄道春的时候。
不疑有他,黄道春脸色惊喜,冲着徐牧拜了好几下,又转过身,对着东方敬也拜了一番,那期盼的神情里,分明带着一股“帮忙美言几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