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虽有羊倌之名,却无羊倌之威。不得不说,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言,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羊倌垂下头,开始静静盘想。离着奇攻,尚还有最后一步,要让那位西蜀之盾确信,在前方的战场,北渝攻灭西蜀,已经是势在必得。
“传令,取蜀人哨探的器甲,扮作蜀骑,在城关外的地方,每隔一炷香,作奔回急报之状。”
“军师,我明白了,这是要继续假传西蜀战败的情报,诱陈忠出城。”
“不完全对。”羊倌声音更沉,“扮作蜀骑之后,在奔回城关附近之时,再派人假意射杀。如此一来,加上先前的谎报军情,陈忠只会更加笃定,是我北渝在杀哨堵截消息,他会认为徐蜀王在前线,已然危机重重。”
“军师也说,陈忠性子谨慎,若是他不上当呢?”
“他固然性子谨慎,但恰恰是这份谨慎,会使得他多疑。”
旁边的将军,一时没听明白。
“便如去年……吾荀平子,中了跛人的调虎离山。使得大宛关,落入西蜀之手。”
羊倌的语气里,既有着叹息与不甘,但同样,也有着一份将功折罪的夙愿。
正在这时,听得细碎的马蹄声,不多会,便有一个北渝哨探,急急奔了过来,开口禀报。
“羊倌军师,是常胜小军师派我来的,让我来相告,前线战事,北面的卖米军,已经遇败。”
只听到这一句,羊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聪明如他,一下子便能想到,卖米军战事不利,接下来,在战场的北面,蜀人大军会加入围攻,申屠冠那边,局势越发危险。
“军师不用担心,我北渝大军也在那边,知晓申屠将军危急,肯定会派人去救援的。”
这句话,羊倌并未相答。他只知道,留给他破局的时间,已经不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是他,或是常胜那边,都需要撕开西蜀的一个缺口。
……
此时,居高临下的常胜,一双眸子显得无比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