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四艘搁浅商船,连最基本的拍杆都无,若是接舷战,指不定要被捶得满头包。
徐牧也知,但如今的情况之下,这几艘搁浅的商船,便是所能找到的了。
造船?即便是小舟,同样需伐木起帆,哪怕只载千人的舟数,也需花费许多时间。
他来不及。
若不然,他的毒鹗军师,也不会带着三千人,往南深入阻敌了。
咻。
弓狗伏身在高处,带着数十人,又将靠近的十余巡哨江匪,射死在当场。
有被惊吓的船夫艄公,惊惊乍乍地往回走,弓狗沉默地收了弓,并未射杀。
“徐将要用这四艘商船,也只能载数百人,有些冒险。”
承载量最大的,应当是楼船,船体大些,据说能载三千士卒。
“我并非想打接舷战。”徐牧沉着脸色,“如今,我等最大的优势,是江岸上的三千骑军。”
“徐将,若不然,我带人去附近找找,有无其他的船只。”
“怕是来不及——”
话未完,徐牧脸色一怔,急急回头去看。
此时,在夜色下的河滩上,蓦然出现了几十个褴褛的身影。
“东家,不是江匪,是、是些艄公船夫。”
徐牧微微顿住。一时不明白,这些穷苦人要做什么。
“见将军杀江匪,又在四处寻船。我等、我等特来献船!”一个老艄公走在最前,对着徐牧叩拜。
江匪搜刮民脂,不得人心。这些同样吃江水营生的汉子们,乍看之下,过得已经不成人样。
“乌篷,江舟,都可献于将军。只盼将军赶走江匪,让我白鹭郡十三万百姓,能活得下去。”
数十个船夫艄公们,都纷纷跪倒在河滩上,连连敬拜。
徐牧心头激荡,他要的,便是这种民心。
“且起。”
“如诸位所见,我等此番来白鹭郡,确是剿灭江匪。定不辜负诸位所愿!”
“司虎,带人去取船。”
江风中,数十道褴褛的身影,又是一番悲声敬拜。尔后,才在一个裨将的提醒下,迅速离开了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