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一感慨着气运之说所带来的变化之际,在30年的下半年,在远隔万里之遥外的龙虎山,也有一场关乎着龙虎山未来的大事在发生。
甚至,不单单是龙虎山,就连闽地的三一门也在王一此刻暴涨的运势影响范围之内。
时间是1930年的夏季末,江西,龙虎山天师府后山山洞。
从29年年末开始,被天师张静清亲自下山给逮回来的大徒弟张之维就一直被关在后山山洞这里闭关思过。
与外界的联系全靠自己两个师弟,张怀义和田晋中,他们时而跟张之维说着山上发生的琐事,也想从张之维了解为什么这次自家师父气性这么大,关了自家大师兄快两年都没想过让他回天师府修行。
张之维不说,同样的,张静清也不会跟自己那一众师兄弟说明缘由。
师徒俩就以这种莫名的默契在互相怄气,看谁先撑不住。
天师府上也不缺乏头脑醒目的,已经大致从当今民国的态势猜出了一二,但谁都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想等着时间来给出答案。
时间确实给出了答案,因为在这一晚,过来送饭的张怀义一如往常一样,带着一份江湖小栈提供的报纸来到山洞找张之维。
而在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之后,正在陪张之维吃饭的张怀义也听到自家师兄叹了一口气。
“唉,怀义啊,这回师兄真的要当龙虎山近两千年来头一个忤逆祖师的不孝徒了。”
闻言,张怀义也放下碗筷,看着此刻盘坐在蒲团上的张之维。
近两年的修身养性,张怀义发觉自己已经看不透自己这位大师兄了,他那双眼睛已经到了修行人所说的神莹内敛,返璞归真的境界。
可他还是对张之维询问道:“师兄,非要如此吗?天下大同,终究只是镜花水月啊!”
“你不去尝试,又怎能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镜花水月呢?怀义啊,还记得我头顶上这盏悬着的灯吗?现在,伱能把它点亮了吗?”
张之维指了指头顶这盏用麻绳悬着,却没有任何电线接连的钨丝灯泡,看向起身站在自己面前的张怀义。
张怀义不答,但身上跃动的阳五雷化作微弱的电流,在这盏钨丝灯泡上游走,不一会儿,灯泡亮起,光明照亮着乌漆嘛黑的山洞。
但仅过了片刻,就再度熄灭,张怀义脸上也冒出了汗水。
“师兄,我点亮了又如何,终究只是一时之风光,飞蛾扑火罢了。”
张之维笑而不语,只是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点在钨丝灯泡的玻璃上,熄灭的灯泡再次亮起,亮度胜过刚才。
张之维起身,将其摘了下来,交到了张怀义面前。
“纵使是一时风光又如何?长夜难明,这一时之明灯,足以为困苦的芸芸众生找到前进的方向,剩下的,无非就是前赴后继,一同踏出来一条照亮这漫漫长夜的道路罢了。”
“至于飞蛾扑火,怀义啊,我辈修行人,哪个不是在飞蛾扑火?”
“师兄!”
张怀义没有接过张之维递过来的灯,而是一声大吼之后,便与张之维拉开了距离,堵在了山洞洞口。
身上金光浮现,阳五雷游遍周身。
自从那晚天师府大殿之外的二张比武之后,这是张怀义第二次选择挑战自己这位修为已深不可测的大师兄张之维。
只是这一次,张怀义不再掩藏自己心中的贼,而是用行动,用眼神向张之维展现了自己的决心。
“师兄,当年就因为我少年时期的一时张扬,连累家人,落得一个孤苦伶仃的下场!是你和师父带我上了龙虎山,授我技艺,让我在龙虎山有了第二个家,师兄,你这一走,家就不成家了!师兄!”
“一家破,万家圆。”
“那为什么破的必须是我的家!”
“那凭什么,只有我们的家是圆,万家破?”
“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
“不,知道。”
一问一答之间,张之维展颜一笑,袖袍一挥,手中的灯泡安稳放在身后蒲团之上。
身上同样是金光涌现,雷霆游走,看着这个一直想要超越自己的师弟,抬手邀战。
“很好,怀义,来,让师兄在临走前再好好考校考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