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略略点了点头,面上浮出一丝疲色,杨素见状连忙起身告辞,退出了甘露殿。
杨素一走,杨坚顿时目光灼灼,沉吟了片刻,对着一旁宫侍吩咐道:“召太子过来。”
那人应了一声:“是。”便退出去了。
入了夜,杨素遣散了歌伎,与他弟弟杨约商量着白日里的事情,心中十分不安。
“既然陛下都说那杨勇疯了,阿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杨约道。
杨素微微叹了叹气,道:“陛下是为保全杨勇的性命,才说他疯了。一个疯子无论说什么,旁人都不会在意。”
“那不是很好么?”杨约道:“谁会让一个疯子当储君?阿兄此举彻底灭了杨勇起复的指望了,对太子而言岂不是大功一件?”
杨素摇了摇头,道:“可眼下还是陛下当政,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他可不会去怪罪太子,只会怪罪本侯这个外人。”
杨约嗤笑道:“要我说,阿兄不用太过担忧,今日此举,一来对太子有恩,二来也合乎陛下的心意,毕竟阿兄说太子疯癫,陛下也认了了!”
杨素叹了一口气,道:“那不一样,陛下说是杨勇疯癫,是为了保杨勇的性命。
本侯说杨勇疯癫,是为了断他的青云路。毕竟当日是本侯将他从太子之位拉下来的,他早就对本侯恨之入骨。
若他登了位,岂还会有我杨氏一族的活路?
陛下对杨勇还是有父子情的,他对本侯提出的谏言,认同归认同,但不满还是会不满。”
杨约听罢,不由嘲弄地笑了一声,道:“当初废储之时,陛下何等震怒,半分情面不讲便把杨勇关了起来。
如今才过了半年多,这就生出父子之情了?
合着在陛下眼里,这太子不能是儿子,只有庶人才能是儿子,对吧!”
杨素无心理会杨约这般嘲弄,正在纠结间,一随侍匆匆赶来,朝着杨素行了一礼:“国公爷,门房来报,太子来访——”
杨素一怔,与杨约互视了一眼,连忙道:“快请入正堂。”
随侍应了一声,便连忙出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