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元元——汉王当真不能出事,他若死在兵营中,父皇和母后必生争执……上次他们两失和,前朝闹了多大的乱子,想必你也知道。”
肖元元点头,道:“我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
“本王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别人兴许不行,但你一定可以!只要你肯想。”晋王笃定的样子,连肖元元都觉得不可思议。
肖元元看向乐平公主,气愤道:“公主你看,他强人所难,他欺负我!”
乐平公主安抚的拍了拍肖元元的手,对着晋王道:“阿摩——朝政上的事,你可以找你的幕僚商量,或是直接推给父亲去解决,为何要来找元元呢?”
晋王看着乐平公主,道:“阿姊难道要任由事情发展么?”
乐平公主顿了一下,问了一个其他的问题,道:“父亲的意思是只救汉王一人,对么?”
晋王一噎,这不止是杨坚的意思,其实也是晋王自己的意思。
汉王此战大败而归,回到朝中必然声望大失,与他晋王就没了竞争优势。
今日晋王来找肖元元,杨坚是不知道的,倘若晋王能救下汉王,对杨坚和独孤皇后来说,晋王便能大大的得分。
见晋王久久不说话,乐平公主喉头一哽,道:“罢了,此事我们管不了,阿摩就不要来找元元了!”
晋王有些急道:“那阿姊就要去看着汉王去死么?”
乐平公主眸中泪光一闪,没有应声。
晋王接着道:“阿姊——咱们好不容易才让父亲和母亲和好如初。
倘若此疫汉王身死,母亲必定会怨怪父亲,因为是父亲把汉王送到战场上的。
阿姊身在后宫,只看到当日母后受到背叛,锥心之苦。
而父皇因失了与母后的情义,在朝上阴晴不定,暴虐嗜杀,臣弟在前朝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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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来一次帝后失和,父皇那里自不必说,阿姊你想想母后,她一面受着丧子之痛,一面又与父皇离心离德,双重煎熬该是何等难过——”
说得都是公义,实则都是私心。
“够了——”乐平公主打断道:“我知道……母亲为家,父亲为国,你为忠,我为孝……可这些与元元有什么关系?
我无力救他,我救不了任何人!你若能去救汉王,便去救,倘若……倘若他真的身死,该为他尽的丧仪我必一件不少地给他。
可这些事情,你不该全压在元元身上!
阿摩,你以前都是这么逼迫她的么?”
肖元元拉了拉乐平公主的袖子,缓和道:“这……这、这倒也没有——兴许晋王殿下这次就是太急了。”
晋王苦笑了一下,道:“那好,臣弟不说肖元元,臣弟说你和我。
阿姊——打个比方,倘若汉王生病了,你明明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治好汉王,你会不想着去救么?”
乐平公主沉默了一下,晋王接着道:“所以,为何那人是肖元元就不行呢?”
乐平公主转头看了看肖元元,眼中一片纠结之色,肖元元不乐意了,冲着晋王叫道:“你为难我还不够,怎又开始为难公主了呢?
殿下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当真有你说得那般正义凛然么?
你救汉王也不过是为了讨好陛下,你有想过救其他的兵士么?
明明是一已私利,说得这般情真意切。这跟你在怡红楼里修贞洁牌坊,有什么区别?”
晋王被怼的脸色微微发青,当下也顾不得礼仪,起身便要走。
肖元元一见晋王生了气,赶忙叫住晋王,道:“晋王殿下——”
晋王顿住了脚步,气道:“肖娘子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