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又不能硬闯,当下忍着渴,便气呼呼地退了出来。
半路又碰到汉王来向独孤皇后请安,便一起约着到了凤翔殿。
蜀王当下还带着气,但看到独孤皇后脸上的不悦之色,不由得又心虚了起来,听乐平公主问起,才道:“我方才言语不敬,还请阿姊不要怪罪。”
乐平公主笑着问道:“你方才可是哪里受了委屈?”
蜀王当下心头一酸,开口道:“我适才口渴去了阿姊宫中,本想去讨杯水喝的,阿姊的宫人真是好大威风,将我赶出来了!”
乐平公主顿了一下,抱歉的笑道:“是我的不是了,元元需要静养,不便被人打扰,临出门时我便吩咐阖宫上下,不许外人进入,谁知竟然委屈了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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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皇后见二人将话说开,心里也放下心来,道:“府上有病人,你又不是去探病的,确实不好待客,来人——给蜀王倒些甜浆来。”
一旁的密罗子听罢,应声便去安排了。
汉王看着众人,笑了笑回道:“阿姊不要自责,今日蜀王心情不好,可不是全因着阿姊的缘故。
早间父皇与众朝臣商谈政务之时,训诫了蜀王兄几句……”
蜀王脸色一片青黑,瞪了汉王一眼。
独孤皇后轻轻‘哦’了一声,心里知道杨坚对蜀王治理益州颇有不满,其实不只是今天。之前隔三岔五的杨坚就会当着众人责骂蜀王一番。
到了仁寿宫,杨坚也没有放过蜀王,这才四五天的功夫,已经骂了蜀王三次了,几乎是见一次骂一次,即便不骂,也会冷言冷语的怼上几句。
蜀王固然政绩不显,可这种从鸡蛋里挑鱼刺儿的行为,无论是谁都有些受不了。
蜀王一脸的愤然,看向汉王,说出的话口气也不怎么好,道:“为兄是比不过五弟了,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还有阿姊都是向着你的。”
乐平公主失笑道:“阿秀你都多大了!怎还跟孩子一样,为了这点小事跟阿谅计较。”
蜀王苦着一张脸,看了看独孤皇后,又看了看乐平公主,道:“母后,过两日儿臣还是回益州吧。”
独孤皇后顿了一下,道:“这么早就走吗?”
虽说这蜀王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孩子,可近来独孤皇后觉得自己越来越老迈了,总希望孩子还是留在身边好些。
蜀王点头回道:“嗯——省得儿臣留在宫里,总惹得父皇生气……”
蜀王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汉王,道:“说不定哪一天,父皇一气之下,把儿子贬为庶民了,命都保不保得住都另说了。”
乐平公主皱了皱眉,劝道:“阿秀,不要跟父亲置气,母亲还在呢,不会有这种事的。”
乐平公主的劝说蜀王完全不肯相信,毕竟秦王去年也被贬成了庶民,虽说如今人在秦王府安养,但朝野上下已经没有人再提起他了。
蜀王难得为自己辩白了一句,道:“儿臣知道母亲定会为儿臣说的话,所以,更不能让母亲为儿臣为难了。
儿臣还是先往益州去,只要父皇看不到儿臣,自然也不会天天生儿臣的气了。”
独孤皇后神色有些落寞,叹了一口气,点头道:“罢了,你愿走便走吧。”
蜀王在这仁寿宫待得难受极了,几乎日日都要去奉天殿听训,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走,第二日就在奉天殿,跪求返回益州。
“父皇,如今年节已过,益州开春需要处理农耕事宜,儿臣奏请尽快返回益州。”蜀王道。
杨坚脸色一黑,看了看殿下的苏威,昨天苏威私下里跟杨坚谏言,说兄弟阋墙多源于父母偏心,杨坚对待众皇子不该厚此薄彼。否则受委屈的那个总会心生不平,不平则鸣。
皇族家事也是国事,诸皇子不和,不利朝堂安稳。
经苏威一番劝解,杨坚今日刚想对蜀王和颜悦色一点,谁知蜀王一早便要奏请回益州,这明显就是对自己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