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臣目光冷若冰霜,在两个孩子身上往复梭巡。
周围空气仿若凝霜之雾,沉重而压抑。
良久,他冷哼了一声,“说——”
一个字,简洁充满压迫感。
“桉儿实不应行事乖张、走极端之径。”
“更不该罔顾后果,屡屡以己之性命设局,此乃大错。”
秋庭桉启唇,声音平稳而清晰。
其实,早在今晚见到季昌宁的那一刻,秋庭桉便已心领神会。
或许是看到季昌宁身上那沉甸甸的压力。
在与他对视的瞬间,秋庭桉便明白了裴书臣所指之意。
“日后,桉儿当学会张弛有度。”
“今四海之内,在陛下圣明治理下,已呈安定祥和之态。”
“桉儿自当审时度势,卸下有些无谓的重担,摒弃极端之举,绝不再蹈覆辙,行那不计后果之愚事。”
秋庭桉颔首低眉,睫羽如簌簌落花般轻垂。
声音轻细若游丝,其间竟隐有一丝颤栗。
久跪于地,双膝早已麻木,体力如沙漏之沙,几近耗尽。
能坚持到现在,已然是他的极限。
裴书臣将秋庭桉的话,听得真真切切。
秋庭桉说……以后不会再做傻事。
大约这就是“优等生”的省心之处,不必太过浪费口舌,一点就通。
连带反省检讨,以及后续改进措施,都一一列出。
他心下微暖,再看向两孩子时,神色终于好一些了……
压在手掌上的重量,也轻了些许,但并没有全部撤下。
是对秋庭桉贸然插话、求情之举的薄惩。
秋庭桉明白,也就好好受着,终究比刚刚好一些了。
再转向季昌宁,裴书臣语气还是不太好:
“你呢,反省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