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稀奇,子乔还会敲关谷门了。
平时只有心虚会敲,怎么今天不心虚也敲呢?
关谷打开门来。
身后是杂乱的画稿,零零散散堆满了一地。
“子乔君,怎么了?”
子乔突然词穷,说我刚刚听唐丰放屁,想约你大中午出去散步?(唐丰气愤反抗:“你说谁放屁!我那都是真话!你才放屁!你全家放屁!你整栋楼都放屁!”.........唐丰,你也骂了自己了。.........好蠢。————喂!说谁蠢呢!唐丰指指点点。)
挑挑拣拣,子乔只能说:“今天天气蛮好,我想约你,一起........散步?”
关谷望了望那堆杂乱的画稿,又瞧瞧外面的乌云和墙上挂着的表,笑道:“子乔,我现在很忙,还是别再耍我了。”
子乔低头轻笑,又抬头正视关谷的眼睛:“当然是在开玩笑了,知道你不经逗,还是想逗乐你。好了,你忙吧,我走了。”
关谷看到子乔的步伐有一些凌乱,这完全不符合子乔的美学概念。
关谷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子乔又跟别人打了赌,关于他邀请自己的散步。”
关谷闭眼,复又睁开。
怪不得刚刚的画稿一直飞一直飞,被莫名的风吹得漫天落地。
原来是老天都在提醒他。
子乔,能不能,不要再拿这些事情打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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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乔走到楼下,神情恍惚。
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自以为的笃定,其实。
是他看遍人心的自傲。
可惜,“傲”这个字,生来不好。
注定是要被人摧毁的。
子乔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桃花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铺满这张长椅的边角。
子乔的手在颤抖。
他手里握着的东西,在此刻也变得无用了。
他将那封赌约折叠,收好。
对他们而言,已然无用。
但是对于他而言,依然生效。
对于关谷的拒绝,子乔并不生气,他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原来被人辜负心意,是这样一种痛苦。”
“只是他并不知道我的行为,刚何来辜负呢?”
“这是,另一种痛苦吗?”
唐丰说,被拒绝的话,说明上天不想你们在一起喔。
上天。
上天好像真的不会祝福他,祝福他们。
也是,他过去做了那么多错事。
如今哪里来的脸面,求上天的庇佑与祝福呢?
事情只有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其中的痛苦。
子乔的右眼突然模糊起来,温温热热的水珠滑落,眼前复又清晰。
子乔笑:“唉呀,说好不后悔的,怎么还是后悔了呢?”
子乔起身,在小道上杂乱无章地走。
像是在跳舞,又像是,无处可逃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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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乌云朵朵。
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天气。
关谷终于把那些画稿整理好。
他瞧了瞧窗外。
无论这一次是不是打赌。
他好像都有必要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