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博差点把那已然很惨的红薯戳透了。
好悬曾老师回来得快,使得他免遭毒手。
全尸是保不了了,保点尊严吧。
唐丰和展博给这只突遭横祸的红薯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葬礼。
草坪上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唐丰坐在那颗小红薯身旁,疑惑地摸摸他被戳透的孔洞。
展博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将它埋进去填好土。
“你该被我吃掉的,如果没有,飞来横祸的话。”唐丰笑得很轻很轻,“但是宿命是不可改的,你注定要葬身我的腹中,如今埋进土壤里,大地会为我消化你,完成那宿命。”
唐丰的笑很轻,话也很轻。
展博没能听清,只依稀听得几字,觉得唐丰是惋惜他头上的伤和失去的烤红薯,不免觉得好笑。
展博拍拍那个小土堆,道:“回去再给你买一个红薯吃,挑最大最甜的那个,没得为这个东西伤心,别是被苹果砸得性情大变,那我可是亏了……”
唐丰似乎笃信宿命这种东西,奇奇怪怪的他也不反驳展博的话,只是接过话头调笑道:“你亏什么?被苹果砸没能悟出万有引力是我天分不足,因此性情大变也是有可能的,你亏个什么劲儿啊?”
展博被他的话噎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泄愤一般摘手里的草。
唐丰瞧了他觉得好笑,便瞧一瞧那边一菲的道德教育现场。
一菲,好为人师。
非常的!……好![竖拇指]
爱好的好!能干的好!
好和好她是全占了,讲得好,还TM爱好。
眼瞅着这场道德教育大会要变成道德与法治的时候,唐丰凑过去露了一脑袋。
他的下巴搁在早就来报到的曾老师肩膀上,跟着他一起凑热闹。
一菲瞅见他过来后,放缓了语气,把课程走向结尾,顺便放下了手里的棒球棍。
一菲的手很温暖,她小心按了按被曾老师强烈要求做大标记的“伤处注明”周边。(也就是俗称的:没事儿你也得包啊!包!包大点的!)
曾老师据说是要他有记性,看热闹不能先探头,也不能瞎凑热闹。
一菲打住了曾老师的话头,她一脸认真地跟唐丰说:“我感觉,你最近可能犯点什么,我下周有空,算个卦还是拜个佛,教堂里面忏个悔,雍和宫前许一许?”
算卦、忏悔、拜佛、许愿。
这通常是唐丰他爸的爱好,并且一件不拉,全干过。
干这些事儿的时候,他爸身边陪着的,是同一个人。
唐丰和那个人一样,不信这个。
但是,唐丰不想承认他和那个人一样,于是强撑笑颜,点了头。
被曾老师果断拦住:“封建迷信要不得!你上回拜你们家祖先还拜的周杰伦呢,这回怎么让唐丰去求神拜佛算卦许愿了?”
“你不懂——”一菲长吁一口气,拿起棒球棍开始无意识地舞弄,一边玩一边道:“他这个可比当初我那回严重多了,周杰伦根本不顶用!”
“难不成……”曾老师咬咬牙:“要用贝多芬还是肖邦,电台里有他们的真东西,我带唐丰去看看?”
话音刚落被一菲甩了个爆栗,只能说幸好一菲没用顺手,要不然一棒球棍砸下来,曾老师活得了吗?
一菲怒道:“你懂个屁,贝多芬肖邦都是西方的,能管咱们这片就怪了。”
曾老师揉揉脑袋:“说的有道理,这西方的音乐家是管不了东方的奇思妙想的,只是……往前有名的也没几个了吧……”
“你傻啊,你光找音乐圈的啊,你没瞅这几次,先是莫名其妙晕过去送医院[第九章《鱼桶里的盐汽水》子乔半夜过来偷吃干的],后来砸冰可乐才好的发烧[第十五章《红烧关谷》楼下热水管爆了浇了整个小区],再就是今儿吃个红薯在小区逛被一个苹果砸出120。”一菲如数家珍,把唐丰听得那叫一个无可奈何 。
曾老师狗腿道:“那您老人家的意思?”
一菲藐视全场,确保每个人都能收到她对眼神,棒球棍直击临时拉过来的黑板,这块小黑板本来是临时征用用来给一菲讲课的,现在四分五裂,也算是给一菲的这四个学生上了最后一堂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