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市中心的临街商铺,老板应该也不缺钱啊!
而且他这模样,别人应该都认为他是被包的而不是包别人的吧。
唐丰一边头脑风暴,一边抽纸擦了擦手指,站起身来要去柜台付钱。
就见老板端了茶杯过来,他似是刚哭过,眼睛红得叫人心酸。
唐丰诡异自己从哪儿来的多余情绪,就听闻老板开口:“先生先喝杯茶吧,刚刚手滑,也没跟先生说完。”
唐丰礼貌地按住在桌几上的茶杯,细细听他讲话。
那老板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道:“给先生您吃的那碗,是家里人做给自己吃的,上错了,本来想补您一碗,我手滑,也不小心摔落了碗碟,您见谅。”
唐丰至此,才松了一口气,想来天底下大都有像他一样摆烂的人,煮面习惯如此相似,不禁婉言自夸道:“无碍无碍,这面煮的,和我自己煮的很是相似,走累了吃这一碗面,倒是安心,想必,是老板家里小孩儿做的吧。”
说完这一席话,拽的文邹邹身上发毛的唐丰瞅见老板那呆若木鸡的眼神,也跟着一愣,心里不禁思考,难不成装逼装大发了?
嘿,你说这么文明兮兮,也不让我跟着拽拽文?
我那爸系遗传白学的啊?
再说了,爷二十刚出头,年轻得很,叫一声小孩儿不行啊!
唐丰腹诽完,看一眼杯中的茶水。
发红,深的彻底,几乎发黑的颜色,上口一尝,他就知道是什么了。
他不好喝茶,却是跟着爸爸喝了数年的这种茶叶。
他闭眼,看在这茶的份上,和他爸如出一辙的煮茶手法。
就不和胖老板计较了。
只是说来奇怪,到了这里,就算刻意寻找,也遇不见有十几年的陈茶来。
其一,这不是有名的好茶,大家大都会推荐他买其他好茶。
其二,他讲究缘分。
遇不到就不遇,买不到就不买。
如今喝到难免有些怀念。
喝了茶,他缓了身心,舒了情绪,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正准备开口。
就听见那胖老板撕心裂肺一句:“天真!”
给唐丰一惊,吓得手中的杯子就要倒下,他眼疾手快扶了起来。
就见后厨急匆匆奔进来一个年轻人,他脸颊带着薄汗,唇齿微张,像是经过了一场声嘶力竭的呼喊,可唐丰分明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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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年轻人也并不十分年轻,他只是面容年轻,身上的气质,却仿佛是数十年仇恨养出的恶之花。
他原本不该看透他,这孩子像是一谭秋水。
可他看透他。
看透那平静无波的深水下掩藏着他的癫狂与愤恨。
唐丰无端端觉得他不该如此。
可是这些人都与自己无关。
他起身礼貌地想要付款离开。
却听见自己的系统近乎疯狂的呼喊:“唐丰!”
“唐丰!唐丰!”
那样的呼喊不该出自毫无情绪的机械生命。
他自然生疑,面前两人的面孔却飞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