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个十足的草包。
但蒋阮也知道,仅凭这一点便让蒋超坐实乱贼勾结的罪名是不可能的,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谁也无法给蒋超定罪。只是虽然罪不至死,可要从那吃人的大牢中逃出来,也未必这么简单。
夏研,怕是又要为此事伤一番脑筋了。
这般想着,门口一个三等丫鬟怯怯的敲了敲门,蒋阮示意她进来,那丫鬟道:“姑娘,夫人身边的琳琅姐姐要你去妍华苑一趟。”
这便将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蒋阮微微一笑,眸中讽刺转瞬即过。轻轻端起面前的姜糖水晃了晃,暖色的糖水蒸腾起袅袅雾气,隔开了她的眸光。
白芷眼睛一瞪,学着平日里连翘泼辣的模样道:“都瞎了眼么,没见着姑娘方死里逃生,又受了伤,虚弱的很。只怕等会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正等着大夫来看病呢,夫人慈悲心肠,又怎么会这般不体贴姑娘?定是你这死蹄子在胡说八道。”
那三等小丫鬟一愣,连连摇头道:“奴婢不敢说谎。”
露珠不耐烦道:“还留着做什么,不赶快过去回话,咱们家姑娘眼下正需要静养,莫要被你伤了身子才好。”
说罢,也不顾那丫鬟还要说什么,便推着那丫鬟出了屋门,干净利落的关上屋门。
“姑娘,奴婢们做的好吧。”露珠笑嘻嘻道:“就让妍华苑的自己烦恼去吧,姑娘昨夜受了惊,今日要吃点东西补补身子才好,做什么药膳才好呢?”
……
妍华苑中,夏研听了琳琅的回话后,气的摔了面前的茶杯,咬牙道:“她竟然敢!”
竟然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来!谁不知道她今日回来只不过受了轻伤,当日落下山崖,还得了萧韶亲自相救,如今蒋信之这般大张旗鼓的送回来,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她看着躺在床上的蒋素素,眼中闪过一抹她的痛色,蒋阮竟然说身子虚弱,那她的素儿呢,如今毁了容躺在床上,日后醒了又该怎么办?
夏研握紧了拳头,还有蒋超,如今在狱中也不知如何了?蒋权已经去跟那边的官员交涉,可勾结乱贼不是小罪名,本想着蒋阮跟萧韶关系不错,或许可以利用蒋阮让萧韶帮着周旋一些。若是拿出同为蒋府姐妹的理由,便是为了名声,蒋阮也会不得不去找萧韶帮忙。
谁知她就这么将自己的人拒之门外,还用了那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身体受伤?虚弱之际?
贱人!夏研紧紧握住拳头,此事事关重大,夏诚便是为了自保也不会胡乱趟这趟浑水,该怎么办呢?她挣扎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去拿我库房的钥匙。”
“夫人是想?”李嬷嬷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眼下超儿性命最重。”夏研咬牙道。
……
锦英王府中,夜枫猛地跪下:“属下有错,请主子责罚。”
搞错了萧韶的救命恩人,还把萧韶的救命恩人的仇人当做了救命恩人,夜枫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他倒是不怕死,就怕萧韶从此不让他跟在身边了。他不由得有些泄气,谁能想到那夜蒋阮竟是假扮丫鬟混在队伍中,恰好当日对外又称只有蒋二小姐前往上香,真是孽缘。
萧韶淡淡道:“去百丈楼领罚。”
夜枫心里方松了口气,只听萧韶又道:“你的位子,暂时由锦一替上。”
夜枫:“……”
夜枫垂头丧气的出门,刚出门就看见扒着门偷听的林管家,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道:“阿枫你怎么惹王爷生气了?哎等等,别走太快,跟我说说昨晚王爷和蒋家小姐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跳下去救人了?”
待夜枫离开后,萧韶才提笔在面前的纸上写了几个字,接着将那纸卷成一小卷,送进一根笔直的小铜管中。拨弄了一下桌上的铃铛,“咕咕”两声,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自窗外飞了进来,落在面前的书桌上。
萧韶将铜管绑在雪鸽的腿上,雪鸽偏头看着他,伸嘴啄了他手指几下。萧韶摸了摸它的头,一扬手,雪鸽飞出窗外。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桌上的嵌明玉蝶恋花坠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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