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念的提醒下,均安迷迷瞪瞪的头脑才算清醒了些,慵懒的抬起那修长如玉的手揉了揉太阳穴处,深叹了口浊气,浑噩的目光逐渐聚焦在窗外郡皎月的影子上。
有气无力的弓着腰,全然没有太子的那份高傲与时时刻刻都要保持威严的坐姿,疲倦的模样,让正打量均安的无念察觉到了什么。
好似从他们来的第一夜均安就异常怕黑,微皱眉头下的双眸从不解变成了怜惜,并不是可怜他,而是替他感到绝望。
十四五岁的年纪身在深宫之中又贵为太子,想在夜晚趁他入睡后杀他的人数不胜数,所以他在宫中每夜都是这般提心吊胆。
同时也意识到了均安心里其实很脆弱,十四五岁的年纪本就喜爱玩耍,除了个别原因让他们不得不丧失玩耍,不然定会向郡皎月那般活泼开朗爱玩耍。
落晖见均安从睡梦之中恢复正常才开门把门外喊了许久,嗓子都快喊冒烟的饿死鬼郡皎月放了进来。
均安率先看到郡皎月那气鼓鼓的脸颊,才想起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定会让郡皎月满腹牢骚的质问自己。
索性装作还没睡醒的在落晖开门之际立马躺了回去,以此让郡皎月以为刚才自己的那番话是个梦话。
兴许还能躲过一顿牢骚,却忘了在躺下之前给身旁的无念传去暗号,躺下时让无念都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定睛看着眼前不按套路出牌的均安,内心充满了不解,但也没说什么。
果不其然郡皎月一进来就是寻找均安所睡的床位,立马就在大通铺中找到了蒙着头且睡得笔直的均安,恶狠狠的掐着腰站在均安的头前,看着均安蒙着头装睡的模样。
不屑一笑,这种小把戏倘若能骗得了自己,那他还是真小看了厝明宗唯一淘气鬼的称号,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转过身看过一旁的无念。
故作很是体贴的压低了嗓音道:“均安这是睡着了么?刚才他是不是做噩梦了?把我看成了刺客?”
均安在被子里听完郡皎月把自己所想叙述了一遍后紧张的抿紧了唇,在心里暗暗祈祷无念能够帮自己打掩护。
无念在郡皎月说完后不确定的睨着眸子看了一眼均安,心想他躺下应该就是想让郡皎月少些牢骚吧,思考了一下说辞,便顺着郡皎月的话头接了下去。
“啊,可不是嘛,刚才做噩梦了,说的梦话把我都给吓醒了,许是梦见在宫中有人刺杀他了吧,毕竟他身为太子想杀他的人肯定不少。”
妄图用这种卖惨的方式来让郡皎月信以为真,殊不知郡皎月早已猜透均安的想法,故作心疼的捂着嘴,夸张的看着躺的笔直的均安,
出声道:“啊,在睡梦之中都如此警惕,看样子我们日后定要对均安好生相待来弥补他在宫内受的委屈。”
如此一来让蒙在被窝里的均安松了口气,以为郡皎月是真的信以为真了,便装作在熟睡中感觉到闷热,嘤咛了一声翻过身背对着无念,对着墙壁暗自窃喜,却忽略了咕咕叫的肚子。
而落晖则是趁他们玩闹的时候贴心的点燃了蜡烛,眼含笑意的看了眼郡皎月做作的模样,上厨房给他们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