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漾到b市的机票是新雷组委会买的, 在周一早上七点。
五点, 闹钟第一次响时, 唐漾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蒋时延抬手越过她摁灭手机。五点十分, 闹钟第二次响,蒋时延再摁。五点十五,闹钟第三次响, 唐漾迷糊又难受地叫“蒋时延”, 蒋时延直接关了她手机。
唐漾从混沌中惊醒时,已经六点了!
“我——”唐漾遏住要骂的脏话,飞快翻身坐起来, 搡一把蒋时延。
蒋时延皱眉揽她,嗓音低哑道:“去毛线啊……”
唐漾一把掐在他腰上。
唐漾小陀螺一样在房间转来转去洗漱, 蒋时延懒懒打哈欠, 坐起来穿睡衣。六点十分, 唐漾捯饬好自己换高跟鞋,蒋时延去厕所冲了把脸, 捞起车钥匙陪唐漾出了门。
蒋时延油门踩到底,加上清晨车少,平常开半小时的路程十五分钟就到了。
早班机排队的人很多。车停稳,蒋时延还没来得及交代两句,唐漾拎着包包直接冲出去。
她穿的墨绿缎面衬裙,肤色白皙,宛如一株蹦蹦跳跳的小植物, 一路“让一让”“请问可以让一下吗”“确实来不及了”“真的不好意思对不起谢谢”变成小点,然后消失不见。
电视剧里男女主机场分别不都要依依不舍你侬我侬吗?
这……
“诶前面那个y999的奥迪走不走,这里只能停两分钟!”交通疏导员拿着喇叭喊话。
蒋时延抬头瞟一眼斜上方的摄像头,再瞥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宛如被学校广播点名批评的小学生,讪讪又忍不住笑地发车离开。
因为,在唐漾昨晚的想象中,他们应该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然后蒋时延像老父亲一样唠唠叨叨一大堆,再来个离别kiss,自己拖着行李箱渐行渐远,蒋时延在原地目送。进安检口前,自己会回头,然后,撞进蒋时延不舍但含笑的眼眸。
事实上,唐漾一路风驰电掣,踩点奔上飞机,挨到座位的刹那,脑海里只有一句“谢天谢地”。
她方才跑得很快,呼吸从急促变为平缓时,困意也渐渐消失。
唐漾坐的小型机,舱内人不多,有人在打瞌睡,也有人时不时转过头来看她。
唐漾顺着那人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不着痕迹把脖子上的丝巾朝上扶了扶,那人还在看,唐漾从坤包里摸出小镜子,一边照一边小心调整丝巾……
很明显吗?
不明显吧,自己专门涂了遮瑕。
但自己涂得匆忙,万一没遮到呢。
唐漾把丝巾一角稍稍一转,果然看到颈窝那块淡淡的嫣-红,她耳根一热,忙不迭遮住,结果又看到了锁骨端上的红痕……
这人,这人……
飞机冲上云霄有一瞬的失重感,唐漾不可避免地想到昨晚,自己好心好意自拍了安慰他,他把自己摁在墙上,又抱到了床上。
“做不了坏事,但可以做点和坏事差不多的事。”
他含着自己的耳朵喘-息,吻一路向下。
他舔-弄两尖漂亮的瑰红,然后迎着满口甜香伏在她颈窝又啃、又咬、又呼气……
唐漾浑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粉,嘤着唔着被撩拨得不知天南海北。
偏偏蒋时延在她耳边唤“宝宝”,极尽诱哄意味,温热的手掌贴着她手背,然后带着她的手不加阻隔地覆上他滚热的……
空姐小声询问乘客需要什么早饭,唐漾小脸热热的:“皮蛋瘦肉粥。”
“不好意思女士您要?”空姐自然多看了唐漾一眼。
唐漾重复一次,把自己烧得红彤彤的,动了动丝巾。
一个半小时下飞机,唐漾出了机场站在路边等人接。
她打开手机,想到之前在飞机上的窘迫,顶着又烫又红的软耳尖发怒。
老婆:蒋!大!狗!!!!
蒋时延昨天就把自己所有东西搬到了唐漾家。从机场回去后,他陆陆续续在整理。
收到微信,蒋时延笑了一下,格外干脆地回了一个汪,然后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蒋!大!狗!:我看你衣柜内格里有一堆和粉扑差不多样子的海绵垫,只不过比粉扑要薄一些,是什么啊?需要我给你放到梳妆台吗?
挨着内衣放的你会不知道是什么?!!
知道那是什么你还问得出来?!!
唐漾气得想把某人塞嘴里“嘎嘣嘎嘣”嚼碎,结果她目光触及照片上半部分,看到自己那些窄小的贴身衣物旁,放着某人最贴身的短裤,一根粉色的内衣带子甚至还曲绕着摊在那黑色布料上面……唐漾脸腾一下又烧红了。
她格外有脾气。
老婆:我!不!告!诉!你!
屏幕那端,蒋时延笑开。
屏幕这端。
“唐副?请问是唐副吗?”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轻轻戳了一下唐漾的背。
唐漾看到女人胸前的汇商标徽,敛出一个自持亲和的笑容:“是。”
女人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唐副您身体不舒服吗?脸看上去有些烧。”
唐漾轻声:“没事,飞机上空调温度开得有点高。”
女人“噢噢”两声,把唐漾带上车,热情地给她介绍b市概况。
唐漾没说自己研博都是在b市读的,她很礼貌地听,然后拍了一张路边风景,发了条b市变样的朋友圈。
半小时后,车停在商圈南门,两人下来。
女人拿着唐漾身份证去酒店帮她放置行李,周遭人来人往,有大厦高耸入云,楼侧挂的“汇商银行”烫边鎏金。
唐漾手遮在额头上,微微眯着眼睛,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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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雷计划第二期共151人参加,分三个班,每个班有带班指导员,为期六周,包括体能训练共八门课。
周一上午在汇商礼堂进行开学典礼,下午开始行课。
来参加的管理层平均年龄在40岁左右。唐漾在一班,个子最矮,年龄最小,毫无疑问被安排到了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