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盛倪娜并不认为她会为了面子凭空捏造。
除非, 她真的和蒋时延在一起了, 并且悄无声息……
盛倪娜没预料到这点, 整个人愣在原处。
“对了, ”唐漾想到什么,“叫时延太亲密,我没听时延说过和您关系好, 我本人心眼小花花肠子也多, ”唐漾无比坦荡地用盛倪娜方才的话形容自己,“所以希望盛小姐以后可以懂得避嫌。”
唐漾好心给盛倪娜扯了张纸,盛倪娜没接。
唐漾轻轻把纸放到她手上。
“以及, ”唐漾礼貌地朝盛倪娜颔首,“很高兴遇见您。”
语罢, 她越过盛倪娜, 头也不回地离开。
门外, 蒋时延先唐漾一步躲到楼梯口。
待唐漾走后,他才走。
蒋时延耳畔回响着唐漾细细软软的调子, 唇角忍不住上扬。
瞧瞧,瞧瞧,这就是自家漾漾,什么叫淡定,什么叫大气,什么叫四两拨千斤……
大概蒋时延自己也感觉到嘴要咧到天上了,他一边走, 一边把拇指和食指放在两边唇角上,用力把唇角拉平,结果不到一秒,又翘成了微笑唇。
他又伸手拉平,嘴角又朝上翘。
反复之后,蒋时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应该从楼梯口出去啊,怎么在朝下走?
于是,他像一个被程序控制的机器人般,先是以拉平唇角又忍不住笑的循环走向通往三楼的斜梯,走到一半后,他转身,一边以相同的频率拉唇、笑,一边稳步朝上走。
三楼,楼梯口地上坐着个吃盒饭的清洁工大叔,他目睹这人下到一半又上去,默默把盒饭护在怀里,有些害怕地朝墙根缩了缩。
————
唐漾出洗手间后,到尽头的阳台吹了会儿风。
早春夜色薄,空气中好像泛着一层湿润的泥土清香。楼下,老人们在聊天喝茶,小孩子在追逐打闹。
叽叽喳喳的声响构成白噪音,唐漾听着,目光放得有些空。
自己是延狗女朋友,自己说那些话也没错。不知道为什么,唐漾还是感觉心上像搭着一只手,一下一下收紧,捏出莫名的酸涩……
大约站了半小时,唐漾收拾好情绪,回病房。
倪萍波母女已经走了,蒋时延脱掉了病号服换上了黑色厚卫衣和浅色长裤,蒋妈妈在收东西。
温水瓶、餐巾纸一类她没要,主要是把蒋时延的平板啊、键盘啊给他装进包里。
唐漾看看蒋妈妈又看看蒋时延,疑惑:“这是要出院?”
“嗯,”蒋妈妈转过头来,“我明天要和小姐妹扫货,等会儿就麻烦糖糖你把他载回去。”
“可以呀,”唐漾奇怪,“不过我之前好像听说要周日才出院。”
蒋时延一只脚踩在床沿上,边系鞋带边道:“反正之后那几组水没什么卵用,输不输都一样。”
唐漾:“医生开了就有医生的道理,你这样……”
“你懒得和他说,”蒋妈妈过来拉唐漾,“他上个厕所回来人就傻了,说要回去陪他家小月亮。”
唐漾蒙圈:“他家有什么小月亮?”
“不知道是谁以前最讨厌那些毛茸茸爱掉毛的小可爱,别人家小孩是哭着闹着求爸妈养宠物,我养蔬菜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甩脸子说看到他卧室有一根毛就把蔬菜拎出去扔到垃圾桶,”蒋妈妈嗤声嫌弃完,一个字一个字回答唐漾,“他说是一只猫。”
蒋妈妈嘲讽的意图很明显。
唐漾意识到什么,她望一眼蒋时延,手上帮着蒋妈妈收东西,耳根没来由就是一烫。
果然,下一秒。
蒋时延眼眸含笑地望着唐漾,话却是怼着蒋妈妈:“我的猫乖巧懂事可爱又漂亮,你以为是你那只到处乱蹿只会啃书的蠢荷兰猪吗?”
蒋妈妈哧一下,懒得和他贫。
唐漾夹在母子中间,低下头时,耳廓泛着一层微微的红色。
不一会儿,唐漾帮忙收好东西,问需要办出院手续吗,把蒋时延的包递给他。
蒋时延把包接过来,顺势牵住唐漾的手,“不用,明天助理过来。”
蒋妈妈就走在前面呢。
这人怎么可以……
唐漾想挣,蒋时延不松,一直到上电梯,蒋妈妈回头和两人说话,蒋时延才轻咳一声,不情不愿放开自家超爱脸红的小女朋友。
电梯人不多,但也不好说话。
下到一楼,唐漾去开车,蒋妈妈在门口等蒋爸爸,蒋时延等唐漾。
医院临街的门口车都结群结对地堵,可自己儿子还是一条单身狗。
蒋妈妈看着看着,不由叹了口气。
“明天就周六了,人糖糖平常上班就够累了,周末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空就做做饭什么的让她到你家去吃,也就一个对门的距离,”蒋妈妈说,“糖糖长期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自己给漾漾做自己愿意做,可这话经由老妈说出来。
蒋时延不敢相信地指自己:“我是个病号。”
蒋妈妈:“糖糖不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