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媳妇子连连点头,又是一顿马屁山响,煊大太太乐够了,才又喃喃道:"大伯母这招是落空了,也不知弟妹怎么治那两个小的。”
明兰的妯娌顾虑的很有先见,有些事情容不得明兰不去管,因为最近澄园里热闹的很。
话说古代的小老婆如果不受宠的话,其实也不大容易见到男人。从头一天请安起,明兰就明确的说明了,她自小跟随祖母礼佛,清净惯了,所以每次请安时,问完该问的,说完该说的,明兰就会端茶送客;所以她们通常等不到顾廷烨下朝回府。
而迄今为止,顾廷烨又没有任何去睡她们的意思,明兰自然也不会脑壳摔坏去帮忙拉皮条,她们既不能打手机过去‘喂,哈尼呀,在你老婆身边待腻了吧,到我床上来嗨皮吧’,也不能到单位门口去等,风情万种的抛个媚眼‘甜心呀,给你个惊喜’。
如果蓉姐儿是个男孩,秋娘和红绡还可以藉着顾廷烨考教儿子功课的机会和男人碰个面—一当然顾廷烨是否具备足够的墨水另当别论。
几天下来也没机会和男人见上面,于是,这两个女纸幽怨了。
红绡多少还知趣,知道自己不受顾廷烨待见,便躲在屋里,整日想着怎么引蓉姐儿多说两句话,而秋娘却耐不住了,颠颠跑去嘉禧居的路口等着,曾堵到过顾廷烨两回,可惜,两旁的小厮忒不识趣,睁大了四只无知的眼睛一齐灼灼的看着,这叫秋娘如何诉说情怀。
来回几次下来,秋娘宛如‘望夫石’一般的经典造型叫不少人瞧见了,渐渐传出了风言风语。内院的女人们不过暗骂两句‘骚’,再讥笑两句算完;可外院有几个嘴巴不干净的光棍说话就难听了,什么‘想男人想坏了吧’,‘快三十了吧,这三十如狼虎哟,‘老爷再不去消受一番,怕是要另寻法子了’.
没办法,娶不上媳妇的男人总是比较富于想象力的。
外院这些流里流气的言语传的人也并不算多,是以传到内院时,已是好些天后了。
秋娘知道后,大哭了一顿,几乎要寻死,丹橘赶紧去传报,明兰勃然大怒,当场吩咐查下去,找出几个乱说乱传的,狠狠发落了一顿,发卖了两个原就平日不规矩的,其余的均是革了两个月银米,再捆起来打上二十板子。
众人见明兰如此威势,都知道了厉害,就是在外院里也不敢胡传主子家事了。
罚完了仆役们,明兰立刻提了秋娘来质问。
秋娘自知丢了人,噗通就跪下了,苦苦求饶认错,明兰冷冷道:“老爷在我面前多少次夸你,说你厚道知礼,善解人意,你来了这才多少日子,就闹了这么一出,哪里学来的毛病?!"
秋娘连连磕头,哭的泪水滂沱:“我是一时迷了心窍,多年不见老爷了,记挂的厉害”
“你记挂不记挂我管不着。”明兰肃然打断她,直接道,“可你想过没有;如今老爷身居高位,多少人眼睁睁盯着,这些腌赝言语但有一丁点儿传出澄园大门,岂不叫旁人笑话老爷内宅不肃?!居然由得一个通房满府撵着,去追堵男人!”这该多饥|渴呀。
秋娘哭的瘫软在地上,明兰断然发话:“你先不用来请安了,小桃,拿本《心经》给她,回去抄上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了再来!”
看着秋娘委委屈屈的背影,明兰气都不打一处来,她从来没有替人瞒下过错的美德,所以当晚就把来龙去脉告诉了顾廷烨,还叹气道:“也是我治家不严,若在盛家,不论内宅如何了,哪个敢传到外院去?!主子的是非也是别人能议论的?!到如今,我才知道祖母为何说我家太太理家是把好手,唉着实是不容易呀。”
以前她对王氏多少有些轻视,如今她自己当了家,才敬佩起王氏的本事来。
“不关你的事!”顾廷烨沉着脸,“你当家才几天,再能耐也不是这一朝一夕的功夫能成的!你且狠狠的发落,好好整顿一番。”顿了顿,他淡淡道,“秋娘越来越不懂事了”
声音很平静,但明兰知道,这是他真生气了才会这样。明兰走过去轻轻趴在男人的肩头,柔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总有个差错的。这次她知错了,以后会好的。”
顾廷烨把明兰搂在怀里,轻轻揉着她的松开的长发,屋里静默了良久,他才露出淡笑,刮着明兰的鼻子,逗弄道:“怎么是抄佛经呢?不是该抄《女则》什么的么?”
明兰得意道:“我早想过了,倘若有人问起,我就说秋娘受了我的熏陶,也有向佛之意,我这儿正给她启蒙呢!省的有人又拿咱们府里的是非说事。”
顾廷烨楞了下,顿时朗声大笑出来,笑的胸膛发震,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用额头抵着明兰的脑袋,居然很正经道:《心经》字数忒少了,也不找本厚的!符勤然有小半套《大藏经》的誊本,那小子当年为了练字狠抄出来的,回头我替你去借!借整套的!”
明兰倒吸一口凉气:“夫君,你可知整套《大藏经》有多少部多少卷多少字?”
顾廷烨无知者无畏,一脸坦然:“不知道。”他只知貌似这套经书很牛。
明兰无语,决定给顾同志扫盲,叹道:“这么说吧,倘若秋娘每日笔耕不缀,并且能眼不花手不抖的活到七老八十,刚好够她抄到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