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顾廷烨似也睡的迷糊,半眯着眼搂过明兰。
“我要喝水。”明兰歪着脑袋,一颊的堆雪砌玉,粉唇柔嫩,却满眼迷糊,“我要丹橘。”
顾廷烨本就警醒,便是这几天累了,这会儿也清醒过来,他看着明兰一脸朦胧,便伸展长臂,从床几上的暖笼里拎个茶壶出来,倾了杯温茶在一个细瓷卉盅里,递过去给明兰,明兰两手捧着咕嘟咕嘟就喝完了,呆呆道:“还有么?”
顾廷烨看了看,再倒了一杯给她,这回她却喝不完,只喝了半盏便不要了,把杯子连茶还回丈夫手里,然后很自觉的倒下,背过身钻进被窝继续睡。
顾廷烨手中捏着茶杯,看着睡的宛如小猪呼呼的明兰,半响无语,索性把剩下半杯茶一口仰尽了,放回茶杯后,转头去扒明兰的被窝。
第二日一早,待崔妈妈赶去新房时,却见他们夫妻俩并排坐在床沿上,明兰一脸没睡醒的样子,顾廷烨却精气神十足,正饶有兴致的把明兰一只白玉般的小脚放在膝盖上,慢慢的给她套袜子。
明兰直觉得这个觉睡了比不睡还累,腰都直不起来了,还饿的前胸贴后背,一看见桌上热气腾腾的早点,顿时眼冒绿光,破纪录的连喝了三碗粥,差点撑破肚皮;顾廷烨也胃口甚好,不但自己吃的不少,看着明兰吃的样子,还眉开眼笑的给她添菜。
明兰觉得他像个黑心的养猪场伺养员,正努力催肥等着吃猪肉,她狠狠一眼瞪过去,却见他笑的眉眼暧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明兰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她连话都不想说了,想着这宅子里反正没其他长辈,赶紧吃完再去睡个回笼觉,目前她睡眠不足脑袋不清醒,没法子和他斗,先恢复战斗力再说。
本来这日,顾廷烨预备叫明兰认识府里的几位管事,并且把家里的事交代给她的,但瞧明兰几欲站着睡过去的样子,便把一概事情都先推后,自去外书房处理些急务。
大约是阴阳调和,顾廷烨觉着这日天光分外晴好,整座宅子鸟语花香,天地和谐,也记不起昨日的不快,一整日嘴角含笑,只想着快些理完事好回屋;哪怕不能怎样,讨些别的便宜也是好的。
新婚三日,顾同志似乎对明兰完全没有更高的要求,也不要求她理家,也不要求她立刻承担家务,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需求,就是希望她在床上表现良好。
明兰苦着脸端起莲花瓷碟,不无悲催的想到:人家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干的脑力活,斗智斗勇,可她干的却是体力活,还是重体力活!这算什么,采阴补阳?
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二番外一:金紫少年郎,绕街鞍马光才出门没多久,天就稀稀疏疏的飘起小雪来,几缕颤颤的白云被赶的不见踪影,路两旁高大的桐柏早不剩下叶片,光秃秃的枝桠横七竖八的,暗褐衬着天空的青灰色,倒也干净明丽,宛若晋人的水墨书画,自在洒脱,不拘一格。
齐衡一手攥着缰绳,一手垂下镶墨绿翠宝的乌金马鞭,空出手来向后轻舒,纤长白皙的手指扯过风兜遮住头脸,侧侧一张俊雅温文的面孔,簌簌的细碎雪花散落在他的宝蓝色的刻丝蜀锦大氅,少年便如芝兰玉树般秀丽,路两旁的民家少女俱忍不住抬头去瞧,又羞涩的垂下冻通红的脸蛋,只不断偷眼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