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老太太简短道。
海氏绞着帕子,毅然的抬起脸,道:“内阁首辅申老大人相中了齐国公府的二公子,便是平宁郡主的儿子齐衡,没多久便上门提亲了,国公府已一口应下了!"
老太太嘴角轻轻一歪,目光似有讽刺:“那又如何?与我家有什么干系?”
海氏为难的看着老太太,结结巴巴道:“老太太不知道,前些日子,平宁郡主与太太露了口风,有意思娶我家五妹妹的,太太也很是满意,虽未明说,但也心照不宣了,谁知平宁郡主说变卦就变卦!
太太着人去质问,那郡主只答了一句,贵府四姑娘的婚事如何了?”
老太太拍着案几,恨声骂道:“没脸的东西,尽祸害家门了!"
明兰也很抑郁,这种古代家族真讨厌,一个女孩丢了人,其他姐妹就跟着一起倒霉,墨兰去外头勾搭关她毛事呀。
海氏还在那里嗫嗫嚅嚅的,老太太不耐烦了,喝道:“还有什么?一道说了吧!索性我这把老骨头还顶得住!”
其实原本海氏也是个爽利明快的人,但这段日子来,一连串的骤变来的迅雷一般,着实叫人缓不过神来,海氏平了平气息,决心一口气说完:“老爷要太太去永昌侯府提亲,太太死活不肯,就在这个僵持的当口,王家舅太太来了一封信,说是王家表弟与康家的元儿表妹已定了亲,连小定都下了!…
太太这一惊非同小可,着人连夜快马去了奉天问了,舅太太回了封信,说太太既早有了国公府的贵婿,自家的不肖儿子便自行结亲了,来人还带回了王家老太太的话,说老太太也生太太的气了,太太这般反复,把王家的嫡孙当什么了!老太太呀,太太和平宁郡主说亲的事儿从未在外头声张,远在奉天的王家如何知道了?太太堵住了一口气,便去找康姨妈论理了,被气的半死回来,这才真病倒了。”
明兰倒吸了一口气,王氏之所以在墨兰的事情上这么硬气,不过是仗着如兰早与王家说好了亲事的,反正是自己娘家,也不会计较什么的,如兰出嫁既不成问题,王氏便高枕无忧了,谁知居然被她信任的姐姐截糊了!
对于王家老太太而言,虽然女儿很可疼,但毕竟孙子更亲,王氏挑三拣四的行为严重伤害了王家人的自尊心,加上康姨妈的不懈努力,反正哪边的姑娘都是外孙女,如此这般,康元儿表姐的终身问题便顺利解决了。
听完了这些,老太太也不想说话了,只叹着气,看着小孙女低着头,轻轻给自己捶着腿,她忽然庆幸起来,好歹以贺老太太的人品和她们俩的交情,明兰的婚事应当不会变卦吧。
唉可这一摊乱局,可怎生了解?
这会儿怕是王氏活吃了林姨娘母女的心都有了。
“除了这些,家里其他还好吧。”老太太语气疲惫,微微侧了侧身子。
海氏放下帕子,努力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都好的,全哥儿长牙了,如今能喊几个人了,回头给老太太瞧瞧;
哦,还有,这回过年,孙媳照着老太太吩咐,依旧往贺家送了年礼的,贺家老夫人脾气好极了,连连道谢;前不久功夫,孙媳听说贺家在寻摸合适的屋子,说是弘文哥儿的姨丈家来京了,孙媳有个表嫂,倒恰有这么一处院子,前后两进的,不是很大,不过倒也干净整齐,不用翻整,进去便能住的;想等着老太太回来了商量,是不是与贺家去说说”
明兰手上动作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老太太,只见老太太眼神也是微微闪动。
贺弘文的母亲只有一个姐姐,所以贺弘文也只有一个姨丈,早年间两家人也常来常往,这些年与贺家交往下来,盛老太太也知道贺母对曹家颇有牵挂,不知凉州水土养人否。
老太太长长吸了一口气,手指握紧了念珠,指节微微发白,事情得一件一件的来,她得打点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