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凤姐儿自然是个会说话的,那袭人又何尝不是,件件衣服,都是太太赏的,眼见心里都是太太,就独没有自己,这如何不让人放心,照顾宝玉,哪有不上心的?
这凤姐儿一面替太太办事,一面还要照顾着下人们的体面。
太太、老太太那边,没少花银子。她自己未必就是个大手大脚的。也没见她像公公大老爷贾赦一样。
这是荣国府的体面,
也是太太的体面
自然就有了她凤姐儿的体面了。
她到底是个明白人。
只不过生不逢时罢了。
这时候一面说,一面只见凤姐儿命平儿将昨日那件石青刻丝八团天马皮褂子拿出来,与了袭人。又看包袱,只得一个弹墨花绫水红绸里的夹包袱,里面只包着两件半旧棉袄与皮褂。凤姐儿又命平儿把一个玉色绸里的哆罗呢的包袱拿出来,又命包上一件雪褂子。
凤姐儿知道,
袭人就是宝玉房里的姨太太,
一点都不会错的。
这是太太的意思,
也是元妃的意思,
都是她领导的意思。
平儿走去拿了出来,一件是半旧大红猩猩毡的,一件是大红羽纱的。
袭人道:“一件就当不起了。”
平儿笑道:“你拿这猩猩毡的。把这件顺手拿将出来,叫人给邢大姑娘送去。昨儿那么大雪,人人都是有的,不是猩猩毡就是羽缎羽纱的,十来件大红衣裳,映着大雪好不齐整。就只他穿着那件旧毡斗篷,越发显的拱肩缩背,好不可怜见的。如今把这件给他罢。”
凤姐儿笑道:“我的东西,他私自就要给人。我一个还花不够,再添上你提着,更好了!”
众人笑道:“这都是奶奶素日孝敬太太,疼爱下人。若是奶奶素日是小气的,只以东西为事,不顾下人的,姑娘哪里还敢这样了。”
凤姐儿笑道,
所以知道我的心的,
也就是他还知三分罢了。
这话说的,
平儿有脸,
她自己也体面。
这才叫,
会说话。
说着,又嘱咐袭人道:
“你妈若好了就罢,若不中用了,只管住下,打发人来回我,我再另打发人给你送铺盖去。可别使人家的铺盖和梳头的家伙。”
又吩咐周瑞家的道:
“你们自然也知道这里的规矩的,也不用我嘱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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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答应:
“都知道。我们这去到那里,总叫他们的人回避。若住下,必是另要一两间内房的。”
说着,
跟了袭人出去,
又吩咐预备灯笼,
遂坐车往花自芳家来,
不在话下。
这里凤姐又将怡红院的嬷嬷唤了两个来,吩咐道:
“袭人只怕不来家,
你们素日知道那大丫头们,
那两个知好歹,
派出来在宝玉屋里上夜。
你们也好生照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