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对如此诡异的局面,柳长青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就在这时,一名云萧宗的年轻弟子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向柳长青行礼说道:“老先生,我家宗主叶先生有请您移步山门之内,请随小人一同前往吧。”听到这话,柳长青如梦初醒,赶忙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有劳小哥带路了。”毕竟此地乃是老祖的领地,若是不小心冒犯了老祖,恐怕唯有一死方能谢罪消怒。
在云萧宗弟子的引领下,柳长青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踏入了云萧殿内。只见四周的烛火已然熊熊燃起,昏黄而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了整座宽敞的殿堂。柳长青小心翼翼地端坐于椅上,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弦的弓,脸上的表情更是紧张万分,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全然没有了昔日在妖神祭坛之上与兽妖族对峙之时的那般自信从容。
柳长青就这样苦苦地承受着折磨与煎熬,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漫长而无尽头。对于已经修炼了数万年之久的他来说,从未经历过如此令人难耐、度秒如年般的痛苦感受。
终于,经过长时间的等待后,他敏锐地察觉到自身意识空间内那片神秘花瓣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这一刻,一直悬挂在心头的巨石总算缓缓落地,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伴随着一前一后逐渐靠近的两道轻微脚步声,花瓣的颤动愈发剧烈且频繁。柳长青内心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因为他深知这究竟代表着何种意义……
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迅速俯身跪倒在地,并将整个身躯紧紧贴合于大殿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毕竟在妖族内部,辈分等级制度极为严格,面对德高望重的老祖宗时,采取这般恭敬谦卑的姿态乃是必不可少之举。
当叶悬踏入这座庄严肃穆的大殿之际,目光瞬间便被那个趴伏于地的青衣老者所吸引。他不禁微微一怔,显然完全未曾预料到竟会目睹如此场景。然而稍作思索之后,他旋即恍然大悟,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难以捉摸的浅笑。紧接着,他转过头去,凝视着身侧相伴的爱妻桃夭,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戏谑之意,似乎在向她暗示:“瞧瞧,这未免也太过夸张了吧!”
桃夭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的冰冷与坚硬。她美眸流转,温柔地迎向丈夫关切的目光,轻启朱唇,声若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夫君,莫要担忧,此事交由妾身来处置便好,您在此安心等候即可。妾身定当速战速决,将这桩麻烦事妥善解决。”言罢,只见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地向前迈出一小步,宛如仙子下凡一般,瞬间便来到了柳长青跟前。此刻的桃夭站得笔直,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以一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姿态凝视着跪在地上的柳长青。
“起来吧,不必再跪了。”桃夭的语调轻柔婉转,却又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柳长青竟没有丝毫动作,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他先是缓慢地抬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紧接着用满含敬畏之情的双眸,直直地望向发出声音的源头——眼前这位高贵典雅的女子。“老……老祖……万万不可啊!族规不可废,礼数不能乱!”柳长青的嗓音略微发颤,显然内心十分紧张,但他的语气却异常坚定,毫无退缩之意。因为他深深地明白,家族中的种种规矩和传统乃是历经数代人传承下来的宝贵财富,绝不容许有半点儿亵渎与违背。
桃夭见状,不禁轻轻地叹息一声,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她暗自思忖道:自己从未亲身经历过如此情形,那些源自先辈们的传承记忆告诉她,昔日的桃夭对待每一个晚辈后辈子弟皆是仁慈宽厚、和蔼可亲的。可如今面对固执己见的柳长青,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向来未曾对后辈族人们有过这般严苛的要求,让他们必须保持如此毕恭毕敬且谦逊卑微之态。然而,既然柳长青执意如此,她也就不愿再与柳长青多费口舌争论此事了。随他去吧,想怎样便怎样好了。“也罢,既然你一意孤行非要这么做,那你就跪着吧。”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柳长青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连呼吸也都变得谨小慎微起来,唯恐稍有不慎惹得桃夭心生不快。唯有柳长青依旧笔直地跪伏于原地,身躯不受控制地轻微颤动着,眼神里充盈着满满的期盼以及深深的敬畏之情。
柳长青鼓足勇气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家那位老祖宗神色冷峻,仿若一切都未曾发生似的。待到察觉桃夭的神情始终如一,并未有丝毫波动之后,柳长青总算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与此同时,他不禁在心底暗暗窃喜:就当下的情形而言,桃夭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祖宗似乎对于他此番冒昧造访之举并无半分不悦或抵触之意。
这使得他那颗自从踏入云萧宗便一直高悬着的心稍稍落定了一些,然而他心里很清楚,目前自己仅仅只是勉强合格罢了,后续自身的表现才会成为决定他是否能够切实获得桃夭认同的核心要素。就在这时,桃夭冷不丁地开了口,询问道:“你究竟姓甚名谁?”她的语调异常平和,宛如一口波澜不惊的古老深井。听到这话,柳长青赶忙恭谨地回应道:“回老祖宗的话,晚辈乃是当代木妖族的族长,名叫柳长青。”“嗯,原来竟是青帝的后人呐,如此一来,那我就称呼你为小青子好了,毕竟往昔这般唤青帝都已经习以为常啦。”桃夭漫不经心地讲道。尽管桃夭说得轻描淡写,可柳长青听闻此言后,却瞬间如坠冰窖般,冷汗涔涔而下。不过,他丝毫不敢将内心的惶恐表露出来半分,唯有不断地于心底暗自念叨:“老祖!老祖啊,小侄实在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遭受桃夭突如其来的一记下马威之后,柳长青噤若寒蝉,甚至连半句声响都不敢发出,只得低垂着头颅,默默地承受着这股沉重如山的巨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