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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男人说完,他徐徐把目光落到陆韫茗身上,声音断断续续,抖得不成语调,但还是能够勉强听出那两个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字音。
他说的是:“爸爸……”
柏尚城大笑起来,陡然松开手,陆韫茗的头没了支撑,又重重地砸回地上。
【柏寂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但这一小举动很快被柏尚城捕捉到,他皱起眉,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悦。
思忖片刻,他站直身子,抬高右脚……被擦得崭亮的皮鞋压在陆韫茗头上,带着皮鞋原有的难闻气息。
柏尚城朝【柏寂野】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边。
【柏寂野】看了看陆韫茗,良久才挪动脚步……
柏尚城顺势勾住他的肩膀,即使是在询问,语气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阿野,上学累了吗?爸爸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愿意吗?”
【柏寂野】没敢吭声,缩着脖子,一言不发。
每当这个时候,柏尚城就会默认他十分乐意。
“……”
待二人走后,地上的陆韫茗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又洗了把脸,最后把自己反锁在了卧室里面。
池秽注意到了,她浑身是伤,唯独脸上没有。
细想便会明白背后的原因。
池秽叹出一口气,把视线移到原来门口的位置。
这会儿柏寂野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脸上不是恐惧,也不是悲伤。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
就好像……其实当事人并不是他。
池秽没由来地想起一个词:脱敏疗法。
他思考的时候习惯性眯起眼睛,这也会使眼前柏寂野的轮廓变得模糊。
影影绰绰之间,无数光影交叠。
池秽突然很想当面问他一句:
十六年,困住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