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实际上过去的二十多年对于裴回来说,生理上的变化仅仅不到七年。
他还记得,那天在越野车上,裴回说自己曾在五年前把严峥冥从蓝妖群里拯救出来。
那么便可以证明,记录本里记载的这个事件,也就是七年前的事情,严峥冥并不在场。
至于偷偷记下这一切,除非他是向当年的当事人打听了这些。
可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那天严峥冥在越野车上,冷静又冷酷地质问裴回,而所有矛盾的开端,都是因为裴回亲手杀死了那个蓝妖母亲。
七年前的事情再一次戏剧般地重新上演,裴回仍旧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根据严峥冥的表现,池秽猜想他或许早就心生不满,也就是说,他对“蓝妖无药可医”这个大众观点嗤之以鼻。
但偏偏在裴回临死之际,反复强调,反复说明,更是直接把化解蓝妖危机的方法摆在他的眼前,这分明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严峥冥却不肯相信了。
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在最为关键的那一刻,成为杀死爱人的一颗子弹。
严峥冥用裴回亲手教给自己的枪法,然后杀死了他。
太矛盾了。
池秽想不通,干脆继续往下翻。
纸张上了年头,已经老旧泛黄,池秽动作很轻,害怕稍不注意,脆弱的纸页就会在自己手里碎了个彻底,如同那些泡影似的匆匆过往。
看清记录本上的字迹,池秽彻底愣住了。
力透纸背的字迹,足以见得当事人并不像伪装出来的那般镇定自若。也许当初严峥冥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某一天会被第二个人打开,让所有的秘密窥见天光。
池秽莫名觉得周围的空气少得可怜,尘土像是凝固了,在稀薄的空气里极其缓慢地来回飘着,每一次动作都似濒临死亡前的痛苦呻吟。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抱怨风声太吵,太闹,不仅扰乱了思绪,还吹动了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