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办法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池秽从未做过承诺,他只会实事求是地摆出一切对彼此感情不利的条件,试想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然后把选择权和决定权交到柏寂野手上。
他这么做并没有错,现实又合理。
不做承诺,不谈未来,不给希望。
对于池秽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状态。
其实柏寂野很早就明白了这些,只不过当时的他并不在意,或者说是还没考虑得这么周到,所以他沉迷当下,沉溺于情爱的浪漫与甜蜜。
以至于当分离将要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坦然接受身边之人的离开,是他一辈子也学不会的必修课。
柏寂野站起身,替池秽盖好被子,关了灯,离开卧室。
结果刚走出两步,脚底下就被好几张撕得破破烂烂的小纸片拦住了去路。
柏寂野愣了片刻,蹲下来,捡起一张,上面的字又方又正,妥妥的小学生字体。
“野哥,别难过,我们都懂你。”
柏寂野又捡起一张,这是另一种全然不同的字体。
“野哥,我们一直都在。”
再一张,又一张。
两种字体交叉变化,纸条上的留言也大差不差。柏寂野边看边摇头,笑意却顺着眼角眉梢偷溜出来。
“不要偷偷躲在房间里面掉小珍珠啦!”
“我们会胜利的!”
“安安会回来的,我还要带你们去看我家稻田呢!”
柏寂野小心仔细地捡起每一张纸条,再把有褶皱的地方摊平整,最后无比珍惜都收进自己的上衣口袋。
刚站起来的下一秒,大门传来“咔嚓”一声。
柏寂野茫然地抬眼望去,正对上陶花笺漾出浅笑的眼睛。
她手里握着的那把伞,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柏寂野扭头看向客厅里的挂钟。
凌晨三点半。
“你怎么回来了?”柏寂野略显无措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