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淮橘也是这样。
想要让她在短时间内建立起对他人的信任,哪怕一丁半点,也完全是天方夜谭。
可池秽从一开始想要做的,就不是得到她的信任,因为这难如登天,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他要做的,只是逼童淮橘一把。
“连你也被‘意外死亡’四个字说服了吗?”
话音刚落,童淮橘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赤红着双眼,厉声质问,“你怎么知道?!”
池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说话。
童淮橘彻底被他激怒,倏地抬起手,掐住池秽的脖子,被拔去指甲的十根手指因为用力而开始渗血,沾在了池秽的下巴上。
她使了狠劲儿,额角青筋暴起,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真的会杀了你!”
池秽被她掐得满脸涨红,都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他吃力地扯了扯唇角,那样子,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既不怕死也不怕疼。
他温柔地笑起来,一字一顿地说:“好呀,杀了我,精神病患者杀人不负刑事责任。”
童淮橘的眼睛顿时漫上水雾,可手下的动作却比谁都要狠。
池秽的面容变得扭曲,好几个时刻,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明明都这么痛了,他的脑海中还是会不争气地冒出柏寂野的笑脸。
池秽又一次笑了起来,与童淮橘四目相对。
她看清了童淮橘眼底深不见底的恐惧。
在他将要窒息昏死过去的前一秒钟,童淮橘骤然松手,浑身瘫软,背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在她松开手的刹那,池秽下意识别过脸,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拼命地咳嗽,咳到他眼冒金星,喉咙漫起铁锈般的腥甜。
但起码,他赌对了。
童淮橘不是疯子,池秽才是。
他张开双手,平躺在地上,没由来地开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