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这样的话,他那办公室也不打算坐了,谁爱坐谁坐吧,整天累死累活还不带消停的,旁人还以为他一个霸道总裁多么潇洒呢。
睡了一整个早上,又是同样的时间,女人来赴约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精神气似乎比前两日都要好得多。
池秽刻意避开了监控,领着女人往地下室走。
在看到周围墙上乱七八糟的涂鸦,以及无数只泪眼的时候,女人明显愣住了。
她缓缓抬起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的前一秒钟陡然收回,显得克制又隐忍。
池秽看到了她无措的神情,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谁画的?”女人忍着泪,倔强地仰起头,重复着这个问题,“这双眼睛……”
她没敢接着往下说,但池秽知道,她认出来了。
忽然,身后传开木门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
女人狼狈地抬眼,恰好与童淮橘对上视线。
仅此一霎,女人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小跑着上前,一把抱住了童淮橘。
在彼此胳膊相触的瞬间,女人十分轻易地扑了个空。
而童淮橘则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径直从池秽身边穿过,然后蹲下身,在一堆杂乱的画板颜料之中挑挑拣拣,随手挑了罐没拆封的颜料,她打开盖子,徒手去挖里面的浓稠。
大红色的颜料沾了她满手,她不在意,旁若无人地用手把颜料抹开,丝毫没有被身后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所影响。
女人继扑空以后,仍旧不死心,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童淮橘面前,轻声细语地说:“宝贝,我是妈妈……你转过身,看看妈妈……”
童淮橘没有动,脸上也没有表情。
以至于在池秽看来,此时此刻,童淮橘比女人更像是一个已死之人。
女人努力平复情绪,再一次探出手,试图去摸童淮橘的脸。
不出意外,她的手并没有触碰到实体,而是直接穿过的童淮橘瘦削的侧脸,不留一点儿痕迹。
“怎么会这样?”女人有点着魔,一遍一遍地试,一遍又一遍地抬手,直到她开始注意到童淮橘没了指甲的十根手指。
强烈克制住的情绪彻底爆发,女人的哭声夹杂的数不尽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