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图却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不要麻烦了,你祖父治理了义渠遗族四十余年,也该歇歇了。想当初本
王接任之时,还没有你大,那时的义渠部族,真的苦啊,所以吾就发誓,一定要夺回咱们的国土,让义渠人都堂堂正正地做人,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三位长老都安静地聆听着,仿佛一同与余图回到了久远的回忆中。
“如今,咱们终于踏上了征程,义渠终于有能力为自己讨个公道。”余图的眼睛睁大了几分,“但听到你叔父的事,却也让祖父急火攻心。”
“一来,吾对不起你的叔父啊!将他送走的时候,他也是不如你大,却要在外面一个人闯荡,其中的艰难困苦可想而知。”
“二来,咱们与你叔父合谋的计划,也已经失了先机,甚至可以说是失败了一半,这另一半,就看咱们的大军能不能攻破秦国的大军了。”
索林目光如炬,毅然说道:“请祖父放心,即便此次咱们没能成功,那咱们还有下次,孙儿也还有几十年的光景,定要祖父得偿所愿!”
余图很舒缓地点了点头,伸手从颈间扯下来一个似树叶的一个吊坠。
三位长老的目光齐齐地聚了过来。
“索林啊,咱们义渠的王室一脉,带领族人出走时,也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个玉坠是你太祖留给祖父的,它也是义渠王权的象征,如今啊,祖父就将这玉坠交付于你了。”余图说话的气力虽然越来与弱,但手上的力气不减,将玉坠?进了索林的手中。
索林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索林,你不能犹豫,祖父年岁大了,带不动兵了,况且,这玉坠迟早都是你的,带上他。”话语说到最后,余图的声音已经冷峻了起来。
索林依然有些犹豫,回头看向了三位长老。
三位长老不可能忤逆余图的意思,于是起身,单膝跪拜道:“吾等见过新族长!”
得到了三位长老的认可,索林这才回归了自信,收起玉坠之后,快速将三位长老扶起。
“三位长老先不要这样称呼,毕竟还没有举行承袭的仪式,就还以少族长相称吧。”索林说道。
“好!”三位长老齐声应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将祖父的病医好,长老们可有高见?”索林问道。
三长老思量了一下:“但看老族长的状态,想必咱们的驱邪之术是派不上用场了,如今之计,咱们还是请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师过来吧。”
“是啊,既然这里没有,那咱们就到下一个城里去找。”四长老说道。
“正是。”五长老终于说了句话,却如此言简意赅。
索林点了点头,回身扶着余图躺下休息。
余图也确实累了,大概刚才也是强撑,现在放松下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索林与三位长老走出房间,又简单商议了一下,然后在各部族间分别挑选了两个较为激灵的族人,前去寻找医师。
第二日一早,服了些药的余图,精神似乎好了些。
索林正扶着余图想要一起吃早饭,却听探马高喊一声,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禀族长,前方打探到,嫪毐少主已经……已经……”话说到一半,这个探马抬起头,略有些惶恐地看向余图。
“他怎么样了,快说!”索林敦促道。
“他已经被秦王车裂而死!”探马说罢,低下了头,闭起了眼睛。
咕咚!……
余图从椅子上栽倒在地,人事不省,只见其鼻孔流出两道黑红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