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用见窦獨心意已决,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
成吧,既然如此,那就……
“周将军!”王大用转身走出书房,对在外边等待的邢州守将周凌拱手一礼:“事到如今,你我皆已没了退路……动手吧!”
“王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府上的管家言听计从的?”周凌没有因为今日王大用对他如此客气而感到受宠若惊,只见他用手指着此刻刚走出书房的窦獨,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对身边的王大用道:“怎么,王大人莫非是有把柄落在这老刁奴手里了?既如此,那本将军——”
“小子,老夫驰骋疆场的时候,你爹都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既然显露了身份,那窦獨自然就没必要再像往日那般对这位邢州守将低声下气,只见他冷冷看着周凌,脸上的神情比对方先前还要倨傲:“你知不知道,就是那王家家主王群岳此刻站在老夫面前,他也不敢拿手指着老夫,更别提一口一个‘老刁奴’了!”
“你!”周凌见从前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老管家今日居然这般狂妄,他当即便要抽刀,可待他刚刚握住刀柄,他的胳膊就被人给按住了。
“周将军,大敌当前,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王大用此刻内心早已是怒火滔天,可对方是陇右窦氏的大家臣,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王大人……”周凌终于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当初我收了你的银钱,便料到或许会有今日,我周凌也并不因此感到后悔。毕竟这人间极致的富贵,我周凌也算享受过了,可是……”周凌话说到这,用眼神向王大用示意站在两人身后的窦獨:“如果只是因为他的命令,你就要让本将军带着亲兵做出这般大逆之举,王大用——”
“什么大逆之举?!”王大用根本就不敢让周凌把话说完,便主动打断了对方:“那魏征和张宝相恃宠而骄,带着大军进入邢州居然不知事先通报,直至他们二人到了太守府,带领手下打进太守府,我们才知对方此举乃是反叛,故而出兵镇压!周将军,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周凌在听完王大用的这番阐述后,他第一次明白为何文官杀人,向来不用刀。
“动手吧……”王大用已经不想再拖了:“魏征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前院,咱们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来人!”周凌能够在三十岁不到就坐在邢州守将这个位置上,显然也不是什么草包:“魏征、张宝相无故率领大军进驻邢州城,尔今更是携兵器人马试图占领太守府,此乃犯上作乱之举动,而我等职责在身,自然不可坐视不理,尔等今日随本将军平叛,勿要对此二人心生忌惮——纵然是再大的官,也大不过国朝法度!尔等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