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夫妻拌了嘴,眷侣红了脸,无论如何,也总该有人低头服软。
只何况,他们是主仆。
即便他再温和,他们之间先开口的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是崔琰。
云蓝贝齿轻咬,“世子。”
崔琰眸色暗沉,起身离去。
即将溜走却无力挽回的宠爱,和即将到来的抛弃,让云蓝陷入极度恐慌之中。
顾不得手上的伤痕依旧隐隐作痛,她立即直了身子跪坐起来,将胳膊环在崔琰的脖子上,用力把自己的脸颊贴到他胸膛上。
乌黑双眼轻轻垂下,开口道。
“世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往后奴婢不会对您说半句谎。”
崔琰不说话,也没有像云蓝预想中的那样把她顺势抱在怀里,而是将云蓝柔软的手臂从脖子上掰了下来。
于是,云蓝刚刚积攒起来的那一点点勇气散得无影无踪。
他不喜欢这个道歉,还是不喜欢自己?
云蓝不敢扑上去,只好轻轻攥着他的袖口。
可她听到崔琰说,“放开。”
云蓝无力跌坐在榻上,胸口起伏急促,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眶热得发胀,生怕惹了他厌烦,她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只听话的放开了攥着的袖子,哽咽道,“您别不要云蓝,好吗?”
忽然,一件极厚重的大氅落在了她肩头,沉重,宽大,带了一点点箱子里的冷,还有苏合墨的香气。
云蓝抬头。
恰看到崔琰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他伸了手拢着她领口系带,无奈道,“瞧瞧,没有我你要怎么办?连件衣裳都穿不规整。”
心落回了胸口,却跳的飞快。
“嗯。”
云蓝发出一声闷闷鼻音,垂下头放低身子,轻轻钻进他怀中,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崔琰本是打算再冷一冷她,冷到她长记性为止的。他有的是法子让她像下属一样,忠贞不二,既敬且畏。
可其实也没必要费心,一个通房罢了。
况且她团在他的膝头,深深依赖着他。
抚摸着散在自己腿上的滑凉乌发,崔琰满意的轻笑了起来,“大夫马上要到了,难不成你要我抱着你去外间?”
闻声,云蓝迅速坐直,把手背到了身后,脸红的滴血。
崔琰伸手把她搂在心口处,“你乖乖听话,我又怎么会不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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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痛楚的掌心撒了药,被纱布厚厚包裹,伤口一跳一跳的疼,像是生了一颗小小的心脏,热热的发烫。
但抵不过崔琰高大身躯渡来的灼热。
暖黄烛火下,青色帷幔中,他擒了她受伤的右手过头顶,指尖钳着她脸颊两侧,饱满软弹的樱唇被乖乖分开。
呼吸交缠之间,云蓝觉得自己宛若儿时一颗麦芽糖,含在他口中,融成粘稠绵软的液体,被细细舐着,拆吃入腹。
脚趾无助蜷起抵抗着酥麻,云蓝用另一只手攥紧崔琰胸口的衣衫,任他摆弄。
可是,片刻之后,手腕的束缚松了。
“怎么抖成这样?”
崔琰掌心摩挲着她滚烫的面颊,“可是手疼得厉害?”
“世子,手好疼。”
云蓝竭力拉长呼吸,声音软糯着撒娇。
却听到他轻轻呵了一声,把她搂到胸口,“那就睡吧,过几日有好东西与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