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然这边一片平和,楚家那边一片低压。
楚凝萱头磕了大口子,缝了九针,医生说伤口比较深,可能今后会留疤。
楚母听了,当即难过红了眼眶,默默哭了会,见楚父全程不为所动,心里又气又恼,莫名也来了脾气。
“凝凝现在成这样你满意了”
楚父本就一直压着脾气,见楚母给自己甩脸色,压抑的怒火顿时就爆了。
“我满意什么满意?”楚父目光幽冷,额头青筋暴突:“这十七年我真金白银培养她,是让她做一个正直勇敢的人,而不是走歪门邪道的捷径?”
“因着她的一己之私给公司造成那样大的负面影响,我有打骂她吗?不过就是公开她养女的身份,你们一个两个就以死相逼?王燕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我对你们如何?”
“我都说昨天车祸是意外,你为什么揪着你不放?”
楚父幽深的眼眸,有几分讥诮:“王燕,我没经商头脑,可我并不是傻子。以前我对你的迷恋,让我对你这个人有滤镜,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可是……”
楚父顿了顿,眼神犀利:“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眼睛所看到的那个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你。温柔贤惠也罢,体贴入微也罢,这不过是你演出来的,内里真实的你,其实自私冷漠,不近人情。”
楚父的话一针见血,直接摔了她面具。
楚母脊背发寒,腿肚子打摆,手指掐进掌心,心里明明慌得一批,脸上却摆出一副悲痛欲绝,像极了被丈夫误会的妻子,绝望,痛苦,茫然。
“所以你笃定我是坏的?”楚母说着无声哭泣,滚圆的泪珠,一颗颗跌落在地上,纤细的脖颈因着压抑哭泣,这会轻轻颤动。
“你为什么不信我?”楚母抽噎着,漂亮的杏眼受伤看着楚父:“我承认自己对陆悠然的话重了,可你知道她是怎么说?她说我们不配有子嗣,诅咒我们孤独终老,说……”
她胡乱抹了把眼泪,像是大受刺激,全身剧烈颤抖,一副随时都要晕厥过去。
“我是真的太生气了,才会失去理智,口不择言。”
楚母说着紧紧抱住楚父,惨兮兮示弱:“老公,我最近是急糊涂了,你别生我的气。要是你还不满意,我去和陆悠然道歉,只要你能消气,我跪下去求她都行。老公别不要我,我不能没有你。”
楚母靠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楚父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可一想到她骂陆悠然的丑恶嘴脸,顿时又觉得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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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静静。”他楚父说完将王燕手指一根根掰开,拿着外套就离开了病房。
听着关上的房门,楚母脸色难看,颓然坐在床沿,片刻后,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楚父站着走廊抽了会烟,冷风灌进衣领,他冷得透心凉。
那种由心到身的疲惫,让他一下苍老几岁,拿出手机给助理发短信,让他办理楚凝萱出国手续。
挂断电话前,助理像是想到什么,支支吾吾:“楚总,公司今天来了位姓罗的小姐,说是您和太太的旧相识,在前台留了名片和百合花就走了。”
楚父抽烟的动作一顿,呼吸跟着粗重几分,他张嘴想问,名片写着的名字是不是叫罗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把东西放我办公室。”
楚父鬼使神差去了公司,看着搁在办公桌的百合花束,眸色变了又变,脚步像是有千斤重,四米多的距离,他硬是走了足足五分钟。
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倒带一般,快速在脑海回放。
等楚父反应过来时,拨通了名片上号码,低柔的嗓音隔着电话传来:“你好。我是罗颖,请问哪位?”
……
周三。
上午的两节课结束,大课间活动是跑操,陆悠然把课本塞进课桌,就见满面红光的数学老师走进来,视线一眼锁定她,笑着招招手:“悠然走走走,跟老师去校长室。”
陆悠然猜到原因,没说什么,跟着刘老师出去。
侯云瀚朝顾之恒挤眉弄眼:“顾哥看咱们老刘都要笑成一朵菊花了,这是……”
他说到一半猛地一拍后脑勺,一把勾住顾之恒肩膀,笑嘻嘻:“Vocal,不会是小同学数学竞赛晋级了吧?”
顾之恒眉梢微挑,一脸嫌弃拍开侯云瀚,嘴角含笑:“大惊小怪。我家小仙女那么优秀,晋级不是必然的事吗?”
我家小仙女?
侯云瀚搓了搓胳膊,拿腔拿调:“顾哥春天还没到,你别发春啊。”
拐着弯的挤兑他?
“滚犊子。”顾之恒没好气踢了侯云瀚一脚,笑骂道:“别给我胡咧咧,还跑不跑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