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不知怎的,洛云舒突然搭上顾溪亭,次年就生下顾寒笙。
虽说两人没领证没办婚礼,但顾溪亭身边这些年也没有其他女人,在外人眼里,洛云舒理所当然成了顾家女主人。
三叔公瞥了洛舒一眼,“锦城那个小破地方,能学到什么东西?溪亭怎么也不拦着点,以后财团可是要交他之恒里,若是没有些真本事,集团将来发展可就堪忧了。”
提起不成器的孙子,顾老爷子眉头紧锁:“就他那混不吝的性子,可不指望他学本事,回头别给我惹事,就已经谢天谢地。”
顾老爷子没什么情绪回了一句,明眼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偏偏三叔公倚老卖老,非但没止住话头,还越说越带劲:“要我说溪亭就是太宠孩子,什么都纵着他,才会这么无法无天。哎,眼下都快到饭点了,他怎么不下来见人?难不成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
洛云舒嘴角牵起,笑着打圆场道:“三叔公说笑了,之恒不是那样的人,这不是还在锦城没回来。”
在锦城还没回来?
众人闻言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都说顾家这位行事无所顾忌,随心所欲,今儿一瞧比传言更甚。
顾老爷子是谁?
跺跺脚影响全国经济的大佬,总统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老爷子七十岁寿辰,嫡亲孙子居然不来?
匪夷所思。
他是怎么敢的?
洛云舒方才的话看似替顾之恒解围,实则是把火烧得更旺了。
果然,三叔公当即变了脸色,他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阴翳蒙蒙的眼睛染上怒气:“胡闹,不像话。明天奕程七十岁寿辰,我八十来岁的老头子都从国外赶回来,他这嫡亲的孙子就算学业再忙,也得腾出时间回来敬孝老人。明儿头碗茶可是要之恒敬,要是他不回来,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随着三叔公这话落下,原本热闹的氛围变得紧绷,众多视线在三叔公和顾老爷身上来回转,谁都知道那混世魔王是顾溪亭的逆鳞,旁人若是敢说他一句不好,顾溪亭能立马和人翻脸。
“三叔提那个混账玩意做什么,他不回来就不回来,我还缺他一碗茶?”顾老爷臭着一张脸,眼神中透着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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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年轻那会,可是帝国响当当的人物,杀伐果决,雷厉风行,无论商界还是政界,哪一个提起他不是竖大拇指。
眼下他突然黑了脸,小辈就更不用说,年长的也不吱声了。
客厅气氛陷入诡异安静。
洛云舒看了眼冷若冰霜的老爷子,又看看面色凝重的二叔公,给身侧的女儿递了个眼色,顾寒笙心领神会,嘴角勾了勾,露出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笑:“爷爷,曾叔公喝口茶润润嗓子,笙笙最近新学了首曲子,爷爷和曾叔公听听,看看我哪里唱的不好,回头给我提提意见?”
顾老爷子是个戏痴,家里养着个戏班,没事有事就听听曲。
洛云舒投其所好,让女儿学戏曲,好在顾寒笙争气,学了十几年,在圈内小有所成。
顾寒笙十六岁的年纪,长得白白净净,五官虽说没那么出挑,可学戏曲的缘故,身上自有一股优雅大方气质。
尤其她嘴巴还甜,能言善道,很是得顾老爷子欢心。
听顾寒笙要给自己表演才艺,顾老爷子脸色缓了缓:“笙笙给爷爷唱一个。”
“那笙笙就献丑了,一会要是唱得不好,爷爷可不许取笑我。”顾寒笙俏皮眨了眨眼睛,惹得顾老爷子哈哈大笑。
顾溪亭处理完手头工作,拿上外套下楼,行至楼梯转角,大厅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顾寒笙做了个漂亮甩袖,结束了表演。
“好好好。”顾老爷子眉开眼笑,连说了三个好,笑呵呵站起来,带头鼓起掌来。
金碧辉煌的大厅一时响起雷鸣般掌声。
顾寒笙粉扑扑的脸露出羞赧之色,正想说点什么,眼尖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顾溪亭,眼睛亮了亮,小跑着扑进顾溪亭的怀里,娇声娇气:“爸爸您忙完啦?”
“嗯。”顾溪亭眉头轻蹙,拍了拍她后背,示意顾寒笙站好。
“噢。”她委屈地咬了咬唇,乖乖巧巧在一旁站好。
顾老爷见不得宝贝孙女受委屈,瞪了顾溪亭一眼,招手示意顾寒笙来自己跟前:“乖囡来爷爷这里。”
顾溪亭修长手指从烟盒抽就一根烟,没抽,只随意夹在指尖,抬头,看了焉嗒嗒的顾寒笙一眼。
“你一天天不着家,回来就给孩子脸色,溪亭你这父亲当的……”
“女大避父,搂搂抱抱,不合适。”顾溪亭单手插兜,没什么感情回了句。
顾老爷子苛责的话卡在喉咙里,张了张嘴,冷哼一声去拉顾寒笙的手:“乖囡跟爷爷去吃饭,别搭理那老古董。”
顾寒笙小脸粉扑扑,怯怯看了顾溪亭一眼,伸手拉了拉他衣角,挤出一抹讨好的笑:“爸爸,我下次不会了,咱们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