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从城府上讲,你比你四弟李溢差远了,他那种唾面自干的性子才适合演这种戏。我这刚说几句你就跳脚,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执掌东宫的!”杨炯讥讽道。
李泷一拍桌子,愤怒起身,冲着杨炯大喊:“你问我怎么做太子?哼!我告诉你,我自降世,就是太子之尊。母后告诫我:‘你是太子,当为诸弟之范’,父皇警谕我:‘你乃未来天子,必须勤习政务’,少傅要求我:‘尊贤容众,嘉善矜不能’。
我信了,年少之时,日日惶惶,夜夜忧思,终日沉于书卷,每刻勉力习政,亲贤良,远奸邪,与诸弟和乐相处。
那时候,我曾天真以为,待吾长成,必为众人所称颂,成大华之天子,开万世之伟业。
哈哈哈!如今方觉自己愚笨至极!我那些所谓贤弟,几人真心以我为兄?我终日如履薄冰,他们背地里构陷央讦,我监国理政,他们结党生乱。
我早该彻悟,皇家哪有亲情?他们全是在诓骗我!一切皆虚,唯权力是实。
我恨呀!恨自己不如他们早慧,何至今日方明此理?若我早醒,岂会落至如今处处受制的境地?我本应尊荣在上,却被他们步步紧逼,狼狈不堪。
我不甘!我不服!我要告诉他们,孤生而为太子,此位谁也夺不走!”
杨炯沉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李泷这种情况他这个历史学博士见得太多了,史书上历历在目。
大汉太子刘据,大唐太子李承乾。全都是少年太子,全都是立在那的活靶子,有个春秋鼎盛的皇帝老爹,下面无数只眼睛盯着,无数个别有用心的人构陷围猎,能不变态就算他仁义无双。
李泷变成如今这种多疑乖张,狠戾阴鸷的性格可以说很大一部分是皇帝的责任。自由放任,立个靶子养蛊,按照如今大华的国情,最终结局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杨炯突然明白了皇后为何单独对李泷倾注心血,皇后嫡子众多,她不松口,别人就只能暗戳戳的行动,不至于兄弟间兵戎相见,也能全了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愿。
想到此,杨炯暗叹皇后这个母亲不好当,用尽全力保住李泷,以为只要太子之位稳固,下面的人就会安生,谁知孩子大了不由娘,权利迷人眼呀!
杨炯对此说不上同情,也谈不上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