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麦粥喝的唏哩呼噜,不时还吧唧吧唧,别说,她觉得好像还真好些了,是香了些,就是难听点,但她又听不见,大家都如此。
一顿饭收着肚皮吃,吃了个六分饱,其间还接受了来自家人的馈赠。
不过,能这么吃个六分饱已经很难得了,队伍里有些损失大的人家,已经没几日的存粮了,这几顿吃完了要怎么办呢?
执勤队每家出一个人,日夜轮着守夜,肚里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这一下就饿的更快,反正小叔自从去了执勤队之后,每顿饭吃的更多了,原先的同样的饭量能吃个半饱,现在已经只有三分饱了。
这还是因为他们家粮足,那些没什么粮食的人家,要怎么办,总不能饿着肚子执勤吧,饿的受不了,谁还乐意干这活啊?
这结好像有点麻烦,该怎么结呢?
想着想着就她就不由的躺了下去,刚好躺在她娘跟她奶的阴影里,有微风吹过,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小呼噜。
李氏听到动静转过身一瞧,就见闺女已经睡着了,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身子,将阴影拉的更长些,好让她睡的更舒服。
黄氏看了看孙女,低声感慨道:“都打呼噜了,这孩子只怕是累惨了,也难为她,才这么小就知道要拼命保护家人了,那么拼命,是一点也不惜力,还得推板车,挖野菜,找吃的,找水源,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成日没得歇,小小的人忙的跟个陀螺似的,还吃不饱,瞧,都瘦的脱相了,是我对不住她。”
说着红了眼眶,自从老爷子去世,她这眼泪也是越来越多了,从前哪那么多眼泪啊。
李氏也心疼,但看着婆婆这个样子,还得安慰,道:“娘,你不要往心里去,一家人什么对不对的住的,她小孩子精力大着呢,你不让她干这些,她要干什么呢,孩子么,不就是跑跑跳跳的,再说吃的,现下谁还能放开肚皮吃的饱,不说现在我们逃难了,就是在家的时候,这些年,也没多少时日是吃的饱的,家家户户都这样,别往心里去了,啊!”
说是这么说,但黄氏还是心疼的紧,这孩子有那么大的本事,偏又托生在他们这样的家里,说是福气恐怕也是他们的福气了,至于这丫头哪里来的福气,奔波命还差不多。
等最热的日头过去,队伍又开始上路。
其他的难民见他们这时候开始赶路,诧异的看了一眼就撇过了头,这年头能带着这么一些家什的,都是富户了,跟他们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路上的灾民不断,眼见着那些眼光飘过来就盯着不放,众人的心也就高高的提起,这个时候谁也禁不住在这样来一遭了。
为了躲开这些人,也为了能早一些走出这片干涸的土地,队伍开始日夜不停,要是找不到一个隐蔽有利的地方修整,就稍微歇息两个时辰,但是这一路要想找到先前那样的山洞,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么高强度的走下来,别说老人孩子了,就是壮劳力也不太受的住。
周果年纪还小,路上还得帮着推车,脚力也不大够,一双脚的血泡好了破破了烂,到现在双脚烂的不成样子了。
每到地方一说停下来,就原地往地上一趟,也不挑地方,管它是泥地还是小沟,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她这身衣裳走到现在,说她是乞丐那都是抬举了她,地上没准还比她干净些。
一躺下去,那是连动都不想动一下了,更别说出去找水源了,只想闭着眼睛睡觉,有时候连饭也不想吃,她是切身体会到了,比饿肚子更痛苦的就是想睡觉又不能睡。
要是哪个犯人要用刑法伺候,她觉得不让人睡觉是个绝好的主意。
刚躺下,下一秒就人事不知了,睡的比什么都快,将她上辈子那怎么也睡不着的毛病也彻底的治好了,果然,睡不着还是人闲的,这么累累试试?
不止她,大部分人都如此,众人躺的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睡了一地,乍一看还以为是躺了一地的死人呢。
周家也就李氏几个妇人跟周大仓周谷还勉强有些精神。
每到这个时候,李氏几人就商量着,留一个人守着就可以了,其他人紧着歇息,大家换着来,不然到时候只怕所有人都没精神,谁做饭照顾孩子们呢。
队伍里其他自觉精力尚好的人则去各处找水源。
周家周谷要么带着周米要么带着周麦,满山的找,就是没找着水,挖点能吃的草根回来也好啊。
周果跟周粟上次挖的鸡腿根得到了全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