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梧桐叶滴滴嗒嗒,被打得左右摇摆。
白若离又回到了晦暗的十二岁,白家幼弟抓着树上掉下来的蝉,往她的口中塞。
而白清微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像是个遗世独立的仙女似的。
高贵,轻而易举的把她给贬落成泥。
浅淡的酒气在室内越散越开,白若离从噩梦中醒来,下意识抱紧怀中枕头,警惕看向四处,唯恐是有人蓄意烧房。
却见那桌边美人塌上,倚着个熟悉人影。
借窗边朦胧半泻的月光,可见挺拔的鼻梁。
萧清绝不知甚么时候回来了,竟也没人通传,任他这么高的个子靠在小榻上,暗红的衣角垂在地上,上头隐隐的是黑蛟的纹。
似鬼魅,似滴仙。
白若离疑心自己还在做梦,惊疑不定看了半晌,才听见他嫌弃的声音:“愣什么?还不来替本户王脱靴!”
“殿下今日宿在这吗?”白若离不愿动。“可去看了姐姐?姐姐今日为等殿下,可花了大心思,你若不去,怕是要叫她枯坐到天明!”
“嗯。”萧清绝随口应了一声,身子往后靠,情绪没半分波动,“等她碰足了钉子,便知安分了。”
白若离有些心急,但因几日相处,知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便抱着被子,软声跟他撒娇:“殿下迟迟不与她圆房,外界怕是要对你的身份起疑呢,哪怕不顾忌着白家的面子,难道连外头也一概不在意了吗?”
“不错,还知道关心本王。”
萧清绝这才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去,且瞧着小美人窝在榻上,一副规劝主君的贤良小媳妇模样,倒是很知道穿扮,衣服应是睡前就穿得紧,因此睡醒了也未见太过凌乱。
他瞧着,便冷哼一声,认定了平日动不动就半露香肩的她是故意勾引,今日更是欲擒故纵,欲迎还拒。
白若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冷哼吓得心肝一颤,明知男人决定的事情无法更改,却还是道:“所以,今日殿下宿在她处,快些把房给圆了,不论干你于我都是好事,那......我就不送殿下啦?”
言下之意就是要送客了。
“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出去?”男人的酒意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