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歆看着他们，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平静说道：「去割耳朵，拿回去领赏。」

此举让士卒们更加佩服，宋大人不仅帮他们杀了妖怪，救了大家，还愿意把功劳都让给他们。周中喊道：

「大人不但救我等性命，还把功劳相让，周中愿誓死追随，以报此恩！」

士卒们齐齐跪下，对着宋歆磕头，「小人愿誓死追随大人！」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投降而来的氐人战士才真正死心塌地，从心里服了。他们回去以后，也会把这些事告诉他们的同袍。

宋歆看到这一幕，心中满意，要收服这些降卒降将，不但要给他们利益，还要立威，如今他弹指之间杀了这么多的噬尸鬼，足以震撼这些人。

想到此处他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回去以后，只说是你们拼死杀了这些怪物，然后拿着耳朵去领赏吧。」

宋玉也哈哈一笑，「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去割耳朵？如果让野狼叼去，你们拿什么换酒？」

众人这才大笑一声，起身收集噬尸鬼的耳朵。

一个时辰后，宋歆率众回到了营地……

「什么，蛮象全军覆没了？」

曹军大本营内，张辽听到了宋歆的军报后。加上宋歆回来详细说明了情况，一个个都脸色剧变，一阵冷风裹挟着一股寒气扑进帐篷，将里面的炭火吹起一团灰烬，两人顿觉一股寒意。

「你说是怪物杀了他们？」张郃还有些不信。

宋歆让周中他们抬进来几具噬尸鬼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张辽和账内众将看了这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异尸体，却不识是什么东西。「就是这种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被剥了皮的人？」旁边一个偏将好奇问道。

宋歆从容答道：「他们原本就是人，只是因为常年以腐尸为食，身体中了腐尸里的剧毒，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郃大吃一惊：「你说这些妖物原本是人？」

「嗯，他们应该是饿极了以死人尸体为食，才变成这个样子。」宋歆镇定答道。他组织出这番说辞也是动了一番脑子的，既要让他们听得懂，更要让他们相信。总不能说他们是因为病毒才会变成这样子吧，这个时代的人，连基本的微生物知识都没有。

张辽沉默了半晌，又盯着噬尸鬼的尸体看了好一会，才心有余悸地喃喃说道：

「原来吃人太多会变成怪物……我当年跟吕布攻打鄄城，听说里面还因为缺粮杀百姓充饥……」想到此处，张辽又感觉后背一阵凉意。

过了很久，他才终于说服自己相信了宋歆的报告，转头看向一脸惊讶的张郃，「张将军，我看不如立即拔营，先把夹谷道路扫清，再做计议？」

张郃点点头，妖物的事虽然让他震惊，但和眼前的军情无法相比，「文远所言极是，前军牛盖来报，说是遇到了敌军拼死抵抗，若是我们再不去接应，我怕他有失。」

张辽拿出一份竹简，「嗯，我也收到了军报，于禁中了梅成的诈降计，让他逃去了潜山。丞相也派人来传信，让我们尽快合兵一处围攻潜山。」

两人商量一会，下令大军拔营启程。同时下令，今后军中即使缺粮，也决不能以人为食。凡是战死的同袍，一定要就地烧掉。

他们经过夹谷并未遇到什么抵抗，来到蛮象营地前，张辽看见这里面的惨状，最终无奈摇了摇头，让人掩埋尸体杀了祭品祭奠一番，方才下令继续出发。

张辽祭祀的同时，距离蛮象军营数十里，一处密林幽深的山坳。

一座巨大庄园隐匿在漆黑夜色里。庄园外墙上，爬满了幽幽绿藤，巨大的庄园里没有一丝灯火，废弃了很久，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