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忆慈带着弟弟在李老家住下来。这里是家属院，保安都是军队下来的军人，治安很好。

李老的三个儿子，儿媳妇，这些年来都在北京安了家，离这里不远。李老也不愿意和他们住在一起。他们是每个星期上门看望李老。

李老和她讲起了他们年轻时候的事。他和文老是一个大院里一起长大。他上大学和外婆是同一个大学，不同专业。

外婆在大学时很有名。如果用今天的话说，她是校花加才女。外婆读的是历史系，但是她在绘画，各种乐器上都很精通，甚至识别古董文物也有自己独一套的理论。当时很多人都被她吸引，他也其中一员，而文老也受他影响。

但是所有人都输给了她的外公。毕竟年轻时他的家境是最富裕，是资本家出身，又风度翩翩。当时各方面他们都比不上。

大学毕业后，他就走入了政界。而外婆继续就读，等过了两年，外婆进入了大学任教。她的外公也跟随外婆的脚步。这时候两人也结婚成家了。

那个特殊的年代也开始了。外婆是书香门第出身，在这个年代她和外公就最先被卷入斗争，被发派到一个中部省份农村改造，几年后听说外婆生下女儿，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又听说她离婚了，独自带着女儿。

再后来的事情，方忆慈也知道了，在运动的末期，外婆终于回到了北京。不久后又去了广东一所大学学任教。

方忆慈记忆中的外婆，一直很睿智很淡然。在那个年代她一人独自养大了母亲，还送母亲去留学了。

方忆慈有记忆以来，外婆就算到了晚年，她一直是风华绝代，不是说她的容颜，而是她的气质。她经常会看各种历史文献，收藏古董文物，但是却再也没有弹奏任何乐器，也没有画画。

方忆慈觉得外婆的一辈子虽然有遗憾，但是可能她早早的就看穿了外公，收拾好自己，又重新上路了。所以一辈子还是过得幸福而又知足。虽然在传统眼光看来，她是一位离婚的单亲妈妈，但是方忆慈知道她内心一直很充实。

李老说“是啊。她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子。在那个年代，先离了婚，然后单身一个人带着女儿回了北京，很多人都做不到。你的画，画出她的神韵。有了你这样的孙女，她应该很知足。”

是啊，虽然有缺憾。但是方忆慈觉得她还是比大部分人更完美的度过了一生。

李老也提到，其实她离婚回北京后，很多人追求她，包括文老，但是外婆都拒绝了。

方忆慈理解年轻时候的外婆，在他们眼中简直是不折不扣的女神，不光美丽动人，而且她的才学，她的人格，都让身边的人折服。可惜这女神却并不属于任何人，女神宁愿独美，也不愿意给他们机会。

外婆才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白月光， 除了她的渣外公。方忆慈脑洞一开，她笑着说“李爷爷，如果我把这一段旧事搬上大银幕，可行吗？”